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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與吳懷堯聊得較多，有些新的感受，我是真的不愿意再去拿他那個作家富豪榜說事了。畢竟，這兩天有關這張榜的評論，早已鋪天蓋地。再去湊熱鬧，實在有些無趣。
在今年作家富豪榜出來后，我問了制榜人吳懷堯許多事。其中也包括潘采夫在昨日《晶報》講場專欄上關心的那個問題，即吳懷堯自己有沒有先富起來。與潘兄一樣，我也把胡潤扛出來，認為制榜本身也可能包含巨大商機，如果吳懷堯借著這條文化路徑成為又一個胡潤，那當然是一件值得關注的事。
吳懷堯一再強調，“要向通過漢語寫作合法致富的作家們致敬。”那么，如果真的能夠利用這樣的制榜來成為財富精英，我覺得這樣的致富同樣是合法、有尊嚴與自由的。遺憾的是，現在吳懷堯似乎還沒有富起來。這個落跡異鄉的年輕人，現在大抵還是在別人文化財富故事中尋找自己的夢想。
不過，這種夢想實現的可能性正在加大。吳懷堯對我說，做這個作家富豪榜，其實工作量極大，他去了國內主要的圖書市場。他收獲的財富在于，通過對中國圖書市場的了解，對中國作家和讀者的熟悉，使自己將來在做出版的時候，能更有力量。無疑，這樣的努力是理性的，是有篤定方向的，這讓作家富豪榜很可能成為這個年輕人步向夢想高峰的階梯。
我現在覺得，關注這張作家富豪榜到底有多少文化偏失，關注制榜人吳懷堯有沒有富起來，其實都離不開一個最關鍵的問題，就是吳懷堯本身的思想是否真正厚實起來，他究竟懷揣著怎樣的文化價值理念。道理最簡單不過，如果這種制榜行為不是真正建立在先進的價值文明基礎上，就不可能催發一種良好的文化秩序。那時候，就算吳懷堯真的發家致富了，說到底，也只不過就是多了一個披著文化外衣的暴發戶罷了。
不管是從吳懷堯寄給我的那本《懷堯訪談錄》中，還是在過去一段時間與他的交流中，我都清晰地感受到這個年輕人一直在努力讓自己在思想、精神與人格上真正站起來。不必諱言，一開始，我也對吳懷堯的作家富豪榜很不以為然，即便是到現在，我仍舊認為他的制榜行為包含著某種文化與市場的投機性。不過，我還是認為，如果他能夠真正讓自己在思想上先富起來，又絕不失為這個文化消費主義時代的一件幸事。
吳懷堯說，中國作家大部分還停留在農耕時代，種土豆賣土豆，極少有作家種土豆賣薯條。的確，作家身上總是背負著清貧十字架，對文化本身來說并不是好事。通過寫作能夠合法致富，理應是這個時代的應有之義。但我覺得，更重要的是，作家能否擁有自由精神與獨立人格，來把公民意識與先進價值真正融入到自己作品中。
也就是說，思想不能真正站起來的作家，永遠都只能是精神上的文學奴才；思想不能真正富起來的制榜人，也永遠不能成為真正文化財富精英。在與吳懷堯的聊天中，我一直在說，真的希望現在已經是一紙風行的作家富豪榜，能夠從梳理作家經濟現狀層面，來為當前文化秩序與價值構建提供最重要的切入口。否則的話，這樣的作家富豪榜只能永遠成為消費主義時代人們娛樂的一抹文化口紅。
好在，吳懷堯很年輕，已經不乏才具，也不乏真誠可愛；好在，作家富豪榜也很年輕，可以很多作為，可以不斷完善。現在最重要的是，讓制榜人的思想真正先富起來，來賦予這張榜更多理性的文化價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