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0年冬季達沃斯論壇1月27日至31日在瑞士小鎮達沃斯召開,此次年會的主題是“重思、重設、重建:改善世界的狀況”。大會首日的第一個話題為“什么是全球增長的新標準？”,這是“后危機”時代首要回答的問題之一。此次“大蕭條”不僅摧毀了虛假的繁榮,也讓結構失衡的全球經濟面臨“再平衡”的困境,而在沒有新技術革命支持的情況下,這意味著世界經濟將長期處于低速增長的水平,高失業率或許醞釀新的社會危機。
此前,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發布的《世界經濟展望》分析全球過去88次金融危機的經驗研究表明,危機結束后的中期內,增長速度會比趨勢線平均低10%。這種持久性損害一般要持續7年以上的時間才可能消失。尤其是,此次危機的核心是發達國家經濟心臟:金融業,巨額債務的消化與去杠桿化會長期影響金融為經濟增長提供杠桿支持,從日本“失去的十年”就可以體會到這種痛苦。如果全球政府的財政干預面臨失敗,這將進一步透支增長的力量并重新將全球經濟帶入深淵。
后危機時代的全球經濟必須以低速增長為代價換取結構調整的長期收益。過去的十幾年,全球高速增長的動力機制來自“雙循環”,即美國家庭負債消費拉動其新興市場（尤其是東亞）對美國的出口,形成巨額的對美貿易順差,這些美元儲備又通過金融市場回流到美國,支持了美國負債消費。危機打破了這一注定無法維持的循環,這要求美國必須減少消費,增加儲蓄;而東亞國家需要擴大消費,減少儲蓄。但是,東亞日韓等國內需潛力不大,中國則因收入差距過大而幾乎無力擴大國內的持續消費,只能依靠政府財政與信貸投放刺激經濟,因為中國難以承受低速增長的代價;美國則需要依靠美元貶值與貿易保護這種急功近利的做法恢復生機,這些因素為“再平衡”帶來了變數。顯然,在現有環境中,只有低速增長才有更多的時間做好結構調整的工作,健康的可持續的增長,而不是透支性的永久刺激,才是全球增長首要追求的目標。
故去的繁榮首先由信息技術革命這一偉大的力量所推動,全球貨幣長期低利率以及冷戰結束后的新興市場國家低廉勞動力是支撐繁榮的兩只翅膀。目前來看,全球化已經實現并將“世界變平”,勞動力失去套利空間;而信息技術也已經滲透入人類生產與生活的每個角落,難以挖掘更高的效率。在這種條件下,受傷的金融也失去了方向。因此,全球經濟新增長必須依賴新的產業革命來驅動,傳統行業產能早已過剩。美國的奧巴馬政府制定了以發展新能源為重要內容的經濟刺激計劃,這被媒體譽為“綠色新政”;歐盟也將在2月11日舉行的特別峰會討論以“綠色”與“數字”為關鍵詞的未來十年規劃。顯然,以“氣候變暖”為假命題的新能源革命并不足以成為新一輪經濟增長周期的帶頭產業,因為清潔能源技術根本不能撼動傳統石油與煤炭的地位。
“再平衡”受到各國利益的干擾而難以順利推進,技術革命甚至連曙光都沒有出現。全球經濟的新增長暫時在各國利益摩擦與國內刺激的航道上前行。但是,需要指出的是,在一個全球性的危機之后,而且存在結構性矛盾的世界,任何一個大的經濟體首先不能將增長寄托于外部環境的改善與拉動,而是著眼于內部矛盾的解決,從而重建一個可持續的長期發展的增長機制。美國盡管遭受了最大的傷害,但他依靠市場的自我療傷正在緩慢的取得效果,中國雖然迎來了新的高速增長,卻將舊有的矛盾激化。顯然,承受短暫痛苦的轉型才有利于可持續增長的“重建”,而不是強化國有經濟力量與行政干預的能力維持暫時的穩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