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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務院常務會議4月8日決定，在上海市和廣東省的廣州、深圳、珠海、東莞四個城市開展與港澳地區跨境貿易進行人民幣結算試點。7月2日，央行公布了《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試點管理辦法》（簡稱《管理辦法》），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試點開始正式啟動。7月6日，交行、中行首筆跨境交易正式誕生，分別花落上海絲綢和上海電氣；中國銀行（香港）有限公司4日已宣布，該行將于本月6日起為人民幣業務參加行提供人民幣貿易清算服務，這標志著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已正式進入實質運作階段。筆者認為，穩步推進跨境貿易的發展，有幾個主要問題值得關注。
一是資本賬戶開放問題。目前我國資本賬戶還沒有完全開放，利率和匯率還沒有完全市場化，必須對人民幣資金的流動進行監督，防止資本的套匯或套利，同時還必須防范非法資金的流動。央行公布的管理方法強調人民幣跨境收支應當具有真實、合法的交易基礎，人民銀行一方面通過現有的反洗錢及人民幣存款賬戶管理制度對商業銀行和試點企業加強監管；另一方面建立人民幣跨境收付信息管理系統，對人民幣跨境收付情況進行統計、分析、監測，這都有利于人民幣資金境內外合理流動。此外，要穩步推進人民幣自由兌換。人民幣要成為重要的貿易結算貨幣，自由兌換非常重要，如果一國貨幣不能夠自由兌換，貨幣的接受程度就會降低，境外持有人民幣的意愿會下降，也不利于跨境貿易的進一步發展。隨著資本賬戶的逐步開放和金融的市場化改革，資本流動會不斷增加，利率和匯率的變動將有利于遏制投機資本的套匯或套利，但是，仍然要加強對非法資金流動進行監管。
二是境外人民幣資金的來源。開展跨境貿易，境外的進口商必須能夠獲得人民幣資金，通常主要是國內銀行向境外金融機構提供融資，向境外進出口商提供人民幣貿易信貸，允許境外金融機構用主要國際貨幣購買一定數量的人民幣資金等等。《管理辦法》規定境內代理銀行可以對境外參加銀行開立的賬戶設定鋪底資金要求，并可以為境外參加銀行提供鋪底資金兌換服務；境內代理銀行可以依境外參加銀行的要求在限額內購售人民幣；境內代理銀行可以為在其開有人民幣同業往來賬戶的境外參加銀行提供人民幣賬戶融資，用于滿足賬戶頭寸臨時性需求；境內結算銀行可以在境外企業人民幣資金短缺時，按照有關規定逐步提供人民幣貿易融資服務。還有出口獲得的人民幣資金可以存放境外，這些方法都有利于境外獲得人民幣資金。
以上是國外進口商人民幣資金的一些主要來源途徑。筆者認為除此之外，境外人民幣資金來源還要求人民幣跨境貿易要保持逆差。此外，伴隨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的試行，應加快推動對這些國家以人民幣交易往來的直接投資，如東盟與中國將簽署中國-東盟投資協議，將有利于推動中國對東盟國家的直接投資，促進更多的人民幣走出去。
三是人民幣匯率要保持穩定或穩中有升。人民幣要為跨境貿易發揮計價和結算功能，幣值必須穩定。對于中國的進出口商而言，使用人民幣進行結算，能夠規避匯率變動的風險；但是對于和中國內地進行跨境貿易的港澳地區和東盟地區進出口商而言，則會面臨匯率變動的風險。為了促進跨境貿易的平穩發展，人民幣匯率必須保持相對穩定或穩中有升，這樣對于國外居民而言，持有人民幣的風險較小，人民幣更能夠獲得國外市場的歡迎和認可。長期以來，我國人民幣幣值穩定，并且有升值的趨勢，人們愿意接受人民幣。目前國際金融市場上主要國際貨幣美元、歐元等匯率波動頻繁，幣值不穩定，進出口商面臨很大的匯率風險，而人民幣幣值比較穩定。同時在國際金融危機中，中國經濟受到的影響相對較小，宏觀經濟基本面支持人民幣幣值繼續保持穩定，因此，人民幣作為貿易結算貨幣，容易被進出口商所接受。
最后，要推動香港人民幣離岸市場建設，有利于人民幣資金境內外的合理流動，促進跨境貿易的發展。目前跨境貿易的境外地域范圍暫定為港澳地區和東盟國家，而香港是人民幣主要離岸市場。早在2003年11月19日，中國人民銀行與香港金管局在北京簽訂人民幣合作備忘錄，中銀香港是香港人民幣業務清算行，清算行向香港各參與銀行匯集每日人民幣頭寸，各銀行包括清算行可以保留適量人民幣以備存戶提取，然后把多余的人民幣存入中國人民銀行深圳中心支行，這就是人民幣資金的主要回流方式。而跨境貿易管理辦法規定港澳人民幣清算行可以按照中國人民銀行的有關規定，從境內銀行間外匯市場、銀行間同業拆借市場兌換人民幣和拆借資金。一方面，港澳人民幣清算行可進入境內銀行間外匯市場和銀行間同業拆借市場，人民幣可以在國內金融市場和港澳金融市場流動，便利人民幣的跨境貿易結算；另一方面，香港人民幣離岸金融市場也有利于跨境貿易結算更好地開展，擴大了資金流動的渠道。如2007年6月26日，國家開發銀行首次在香港發行約50億元人民幣債券，開創內地金融機構在境外發行人民幣債券之先河，此后還有中國進出口銀行、中國銀行、建設銀行和交通銀行等赴香港發行人民幣債券。此外，筆者認為境內代理銀行應該積極開拓在東盟的業務，配合跨境貿易的人民幣結算業務，吸納境外的人民幣資金存款，為境外人民幣資金提供存放和更多的投資渠道，促進人民幣資金的境內外循環。（作者系復旦大學國際金融系副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