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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年初起媒體就在等待的“2005年度綠色GDP核算報告”，估計將被無限期推遲發布。媒體們得出這一判斷的依據是，國家統計局有關負責人日前表示，真正的“綠色GDP”核算制度目前并不存在，國際上現在還沒有這個意義上的GDP核算標準，所以中國還不能夠公布所謂“綠色GDP”核算的數據或者真正進行價值量的核算(7月23日《中國青年報》)。
“綠色GDP”報告之所以在公開上的擱淺，來自不少地方政府的壓力無疑是重要因素。據悉，個別試點省市曾經向環保總局和統計局正式發函要求不要公布核算結果，甚至有試點省份以退出核算相要挾。除此之外，還源于相關部門存在分歧。顯然，對于“綠色GDP”報告的性質，作為發起者的國家統計局和國家環保總局之間存在著嚴重的認識差異。國家統計局認為，有關環境核算研究取得的階段性成果，特別是分地區核算數據只向國務院提供，作為決策參考，不對外發布；但是，環保總局則認為應該像2004年度的報告那樣向社會公布。
應該承認，目前的“綠色GDP”核算依然存在著不少問題，比如缺乏國際上通用和明確的參照標準、目前開展的僅僅是“綠色GDP”中一部分的環境污染經濟核算以及面臨諸多技術、觀念和制度方面的障礙等等。這些似乎都能夠成為不公開“綠色GDP”報告的理由。但問題是，等到“綠色GDP”核算真正完善到無可挑剔的境地，環境污染有可能已嚴重到積重難返的地步。
從來都沒有什么完美的制度，“綠色GDP”核算也不例外。對于“綠色GDP”而言，真正科學的完善途徑是在不斷試錯中讓其趨于完美。但試錯的過程卻存在著公開試錯還是秘密試錯之分，這恰恰正是環保總局和國家統計局之間最大的分歧。事實上，即便不完善的“綠色GDP”核算，對于陷入GDP崇拜泥淖之中的某些地方政府，也是一種有力的威懾，否則就不會有那么多地方政府以退出核算等方式百般阻撓報告公開。
公開“綠色GDP”報告雖然可能不會在環境保護上產生立竿見影的效果，但至少可以讓知情權得到滿足的公眾對地方政府形成必要的道德和權利壓力。誰都知道不少地方政府在環境保護上存在著嚴重缺位和越位，但很少有人能夠依據翔實的數據來對陷入GDP崇拜的地方政府進行法律問責，一個根本的原因就是知情權的匱乏使得公眾只能從抽象的道德層面進行批判，而這樣的批判無疑相當乏力。
任何公共政策的出臺都是一個兩害相權取其輕的過程，既然“綠色GDP”的公開可以對地方政府形成不小的民意壓力，那么，局部存在的缺陷并不足以成為將“綠色GDP”置于暗箱操作的理由。要知道，“綠色GDP”對地方政府真正的威懾力在于它的公開性，否則，處于暗箱中的“綠色GDP”只具有理論上的威懾力，也只是休眠的威懾力。更何況，公開博弈最大的優勢在于，它不僅可以形成穩定的制度預期，而且也會為地方政府提供在“自證清白”中完善“綠色GDP”核算的機會和動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