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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為在瑞士沃韋舉行的第15屆街頭藝人節上，幾位藝人在街頭吹響阿爾卑斯號角。新華社記者 楊京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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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澳大利亞悉尼街頭賣藝人新華社記者 王發恩 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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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墨西哥首都墨西哥城街頭，一名藝人跟游客進行互動表演。墨西哥城有許多藝人在街頭表演，豐富了市民的娛樂生活。新華社記者
馬國強
攝 | 許多受過專業訓練的街頭藝人希望像國外流浪藝人那樣在街頭以歌唱為生，同時增添城市藝術氣息。但現實中，城市街頭藝人頻遭冷眼，甚至被當作乞討者，被視為影響城市形象的“社會問題”。
上海12名市人大代表不久前共同建議制訂《街頭藝人管理條例》，通過規范管理，讓街頭藝人表演成為城市一道“景觀”，這一建議引起相關部門重視。
冷眼與熱心：街頭藝人遭遇尷尬
黃佳駿離開家鄉廣東1年多了，“生活在異鄉的壓力”是他成為街頭歌手的主要原因。每天早上8時多，他背起吉他，拖著便攜式音箱，出發前往離住處最近的地鐵站，“開始流浪的生活”。
在地鐵表演開始之前，黃佳駿有一段開場白，希望乘客能理解他以歌唱謀生的努力，寬容歌聲帶來的打擾。之后，他用帶著南方口音的普通話，唱起《流浪歌手的情人》。一曲唱畢，他再次對打擾表示歉意，然后抱著吉他在地鐵車廂中穿行，希望得到人們經濟上的幫助。
記者注意到，許多年輕人對流浪歌手報以理解的微笑，并愿意解囊相助。上海市民陳小姐表示，流浪歌手歌唱“有很濃的生活氣息，蠻好聽的”。不少年輕人認為，流浪歌手是通過自己的努力來謀生。
也有不少地鐵乘客對流浪歌手帶來的“噪音”表示不滿，甚至捂上耳朵。他們抱怨說，“上、下班途中都不得清閑”；“地鐵本來就比較擁擠，歌手拖著大音箱來回走，煩人而且不安全”。
黃佳駿表示，頻繁遭遇冷眼，讓他“后來唱歌時的聲音有些發抖”。
對于另一些街頭藝人來說，熱心人的憐憫也會帶來尷尬。網友“張一瘋”接受過多年專業聲樂訓練，他希望像國外的流浪藝人一樣，在街頭唱歌為生，既為自己掙得一份收入，同時為城市增添藝術氣息。
在“天涯論壇”上，“張一瘋”發帖講述了自己首次在地鐵站唱歌賣藝的經過：一曲終了，兩位50多歲的阿姨走到跟前，其中一人掏出20元放在他的包上，讓他去買點吃的。“張一瘋”說，那位阿姨“憐憫和施舍的目光”始終浮現在他眼前，深深刺激著他。他調侃，下次要做個牌子，寫上“拒絕施舍”。
規范管理是限制也是保護
在復旦大學社會發展與公共政策學院胡守鈞教授看來，被施舍不是低下的表現，施舍者與被施舍者都是公民，沒有誰低人一等。“街頭賣藝，也是一種生活方式；街頭藝人，也有尊嚴。”
在莫斯科的阿爾巴特街，時常可以見到成群的街頭畫家就地涂鴉，圍觀者眾多。紐約曼哈頓地區的街舞，巴黎街頭的地下樂團，都是城市獨特的文化符號。在上海，街頭藝人能否成為“城市景觀”？
針對這一問題，12位上海市人大代表呼吁制訂街頭藝人管理條例，建議對街頭藝人的內涵進行界定，進行身份登記，對演出內容、類別、活動時間地點等進行申報、審批，并頒發許可證。
12位人大代表之一、劇作家羅懷臻認為，目前街頭藝人可分為乞討型和藝術型兩類。藝術型街頭藝人大多有良好的表演形象和獨特的表演技能，街頭表演不僅是他們的謀生手段，而且能發揚民間民俗文化。“應該把單純乞討與街頭藝術區分開來，讓以展示疾病、貧窮、殘障的城市流浪群體進入公益救助系統，而把屬于街頭藝術表演和創造等審美范疇的街頭藝術激發出來。”
專家表示，街頭藝人的存在是一個事實，簡單禁止街頭藝人賣藝行為，既不合理，也損害藝人的自由。如果加以規范管理，讓其健康發展，街頭藝人可以成為一道獨特的城市景觀。
“關鍵是要規范管理，這既是為了限制，也是為了保護。”胡守鈞教授說，“街頭藝人賣藝的地點、方式、收入等，都要給予一定限制，不能表演有損社會風尚的節目。如果賣藝收入達到一定程度，應該考慮稅收問題。”
給街頭藝人生存空間
“城市是藝術和文化的搖籃”，胡守鈞教授表示，街頭藝人也有可能成為藝術家，“譬如瞎子阿炳。當年的北京天橋，許多街頭藝人擁有高超的藝術水準。”
笑話大王“萬人迷”、口技藝人“湯瞎子”、相聲大師侯寶林等街頭藝人，構成了北京城的“天橋記憶”。上海的城隍廟、大世界，也曾匯集大批優秀的街頭藝人。但這些景象，對如今的城市居民來說都已陌生了。
上海大學社會學系教授顧駿講述了一段在美國排隊的經歷：幾個黑人小伙子旁若無人地跳著街舞，路邊排隊者原本無聊的等待很快就過去了。
羅懷臻等12位上海市人大代表認為，上海城市的公共空間目前還沒真正開放，許多街頭藝人的活動受限。在追求城市管理秩序井然的同時，對街頭藝人應采取更加寬容、鼓勵、支持的態度。
據了解，“讓街頭藝人規范發展”的建議，得到了上海市人大常委會的肯定，建議政府相關部門對街頭藝人的現狀開展調研，力爭在2010年上海世博會舉辦前制訂出有關管理辦法。
“不妨開辟一些專門的區域，供街頭藝人表演，或者舉辦一些諸如‘街頭藝人歌唱大賽’的活動，合理引導。”胡守鈞教授說，“讓街頭藝人融入城市、和諧共生，展現城市的胸懷和活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