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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大利亞等國加息之后，世界輿論關注焦點轉向了日本等世界主要經濟體。而對出口部門的高度依賴和嚴重的通縮風險，決定了日本將晚于美國、歐元區和一些新興市場國家，落在最后加息的隊列中。
由于日本的金融部門并沒有受到次貸危機的直接沖擊，眾多市場分析人士在危機初始階段對日本的經濟增長持樂觀態度。但隨著危機的逐步惡化，因為高端消費品和設備品在日本的出口產品結構中占據較大比重，在去年第四季度和今年第一季度全球范圍內的消費和投資收縮導致日本出口銳減。在今年第一季度甚至出現了貿易逆差。出口下降通過資本支出和家庭開支的下降進一步促使日本GDP出現了創紀錄的下滑。
自今年第二季度以來，主要受益于中國大規模經濟刺激計劃，日本的出口回暖并成為經濟增長的主要動力，經濟開始艱難且緩慢地增長。出口由第一季度的年率-13.0%逆轉為第二季度的年率3.0%。由于對中國和歐美的出口比重較大，日本出口能否持續回升，取決于中國大規模的投資能否持續和歐美經濟的恢復程度。
多年以來日本政府即致力于經濟轉型，力圖減少對出口部門的過度依賴，擴大國內需求對日本經濟增長的貢獻度。但現實表明，以擴大內需為主要內容的經濟轉型戰略并沒有取得實質性進展，國內需求的自主性增長依然沒有形成。在出口及政府環保汽車減稅、家電返點優惠等經濟刺激政策拉動下，第三季度以來，企業信心指數繼續回升，企業經營狀況改善。但是，設備投資仍在下降，企業對設備投資依然持謹慎態度；住宅投資減少；就業形勢繼續惡化；個人消費在收入環境嚴峻的情況下依然處于不振狀態。目前，日本的國內需求依然疲弱，私人消費在第二季度對經濟增長的貢獻微弱轉正，私人固定資產投資和存貸投資依然大幅拖累經濟增長，貢獻度為-6.5%。基于穩定和提振國內需求的目標，經濟刺激政策仍需要維持。
通縮而非通脹重新成為日本經濟面臨的主要風險。日本央行在2006年解除了執行長達5年之久的零利率政策。金融危機的沖擊，又使零利率政策回歸。與其他實施超低利率政策的經濟體不同，日本此次回歸零利率政策不僅是應對金融危機的應急措施，更與其自身的經濟問題密切相關，具有內生性。金融危機前，日本物價水平連續多年已處于負增長狀態。即使在2006年解除零利率政策后，日本央行依然將利率維持在超低水平上，而通縮就是日本央行給出的超低利率政策存在的理由。到今年９月，日本企業物價指數已連續９個月同比下降，消費物價指數則連續7個月同比下降。通縮已成為拖累日本經濟復蘇的重要因素，并且在短期內不會消失。從鼓勵投資和消費的角度看，零利率政策將在通縮期間內維持。
正由于通縮風險最為嚴重，日本央行將穩定日元匯率作為當前貨幣政策的重要目標，避免日元升值對經濟的不利影響。如果采取加息行動，則日本經濟必須承擔眾多不利后果。加息將導致日元升值，使得房地產和股票等資產價格下降，抑制國內的投資和消費，出口減少，出口企業利潤降低，出口企業股票遭拋售，股指下跌，出口企業業績下滑、市值縮水財務惡化、盈利水平下降，導致其壓縮國內生產和投資而加大海外生產和投資的力度，進一步波及到關聯產業鏈，最終影響到國民就業和消費。
凡此種種，為刺激出口，對付通縮，日本央行只有堅持超低利率政策，維持日元在國際貨幣市場上的弱勢地位。所以，與美國、歐元區以及一些新興市場國家相比，日本恐在最后時刻加息，而明年加息的可能性較小。
（作者系中國社科院世界經濟與政治所博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