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正在京西賓館緊鑼密鼓地召開，窗外的中國經濟撲朔迷離。
昨天，國家統計局公布了11月的部分數據，其中CPI同比上漲1.4%創五年新低，PPI同比下降0.5%，連續33個月負增長。兩組數字共同指向通縮預期。同一天，A股在暴跌之后實現較大幅度的反彈，這個資金建構起來的牛市，還是有大量資金買賬的。
CPI和PPI所預示的通縮預期，讓穩增長的壓力陡升，又讓寬松貨幣政策的呼聲高漲;而A股的繁榮，吸引了大量資金入場，在金融市場空轉，實體經濟鮮有受益，寬松貨幣政策可能只是制造新一輪的泡沫。
這是個兩難，拋給中央經濟工作會議的兩難。事實上，這樣的兩難，貫穿于我們的轉型期，既要穩增長，又要調結構，就像是高空走鋼絲，通過微調預調的小碎步，維持著經濟體的平衡。
在即將過去的這一年，改革和刺激消長，相互妥協，改革不是強改革，刺激也不是強刺激，最后折中，形成一個中等強度的改革和刺激并存局面。明年的經濟形勢面臨著三個選項，這也是中央經濟工作會議要做出的今年最后一個重要決定：一是強改革;二是強刺激;三是仍形成一個中等強度的改革和刺激。比較而言，第三種選項的可能性最大。
此前的中央政治局會議，對于財政政策和貨幣政策已經明確給出表述，“積極+穩健”。雖然連續三年的貨幣政策口徑都是“穩健”，但是實際操作大不相同。2013年偏緊，2014年偏松，明年的貨幣政策可能延續今年的態勢，適度放水，節奏管理。降準和降息都可期，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國家發改委今年一口氣批復了上萬億鐵路投資和8000億的地鐵投資，明年的財政政策一定是積極的，但地方政府有可能拿不出錢，除非銀行再次成為提款機。地方政府恐怕要喝一聲，登高作賦，是所望于群公。這個“群公”只能是民資。但民資現在盯上了口耳相傳的“大牛市”。實體經濟仍未顯示出改革紅利，資金不戀棧，還是上述所說的兩難。不管刺激的效果如何，刺激是一定會有的，而且不再拘泥于文字游戲。
明年的GDP增速目標是否下調，以及是否會下調至7%，人們力圖從中央經濟工作會議上嗅到相關信息，盡管這一目標按慣例到明年的全國“兩會”才會公布。7%意味著明年的改革力度會更大一些，過剩產能和杠桿去得更多一些，盡快讓市場完成出清。這個數字不是一廂情愿，而是來自就業市場的底氣。這個底氣是一份意外的驚喜。早在8月，城鎮新增就業1000萬的目標就已完成，這說明GDP和就業的關系正在發生微妙的變化。服務業確實在崛起，吸納了大量的就業人口。服務業和制造業的區別就在，前者不用那么多投資，吸納就業的能力反而更強。我們的GDP數字向來是結合著就業數字來考量的，既然就業情況趨好，GDP“七上八下”的神經也不用緊繃著。
明年的改革還有很大空間，但新常態從來不是拉偏架，調結構和穩增長始終要保證平衡，改革能做到中等強度，就已經是漂亮答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