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4日,歐洲央行行長德拉吉再次公布了令市場感到震驚的刺激政策,除再次調低主要的存貸款利率之外,還承諾將購買資產支持證券(ABS)的貸款和擔保債券(covered
bound)。德拉吉版的量化寬松政策呼之欲出。歐洲央行與英美央行的政策總是存在著時差,當美國經濟企穩復蘇,美聯儲已著手退出量化寬松的時候,德拉吉發威了,但市場是不是真會買賬呢?
今年6月歐洲央行就將商業銀行存放在央行的隔夜存款利率下調至-0.1%,并提出長期再融資操作的寬松政策,從而踏上貨幣刺激道路。歐洲央行6月開出的藥方還沒用完,在9月又拿出了更大劑量的方子,足見其拯救經濟的迫切心情。的確,最近歐元區的經濟數據非常難看,而市場普遍的擔心是歐元區會不會陷入全面通縮,這已成為德拉吉面臨的首要難題,日本十幾年未愈的通縮頑疾可為前鑒。歐洲央行此次將主要貸款利率下調了10個基點,如果再大一點兒,就到了負利率。可以說德拉吉手中的利率調控工具已經用到極致,因此,他說這是最后一次降息了。如果經濟依然沒有起色,那德拉吉就不得不開閘放水,但是歐洲央行很難像美聯儲那樣跟財政部聯手放水。
在德拉吉的帶領下,歐洲央行越來越強勢,越來越走在德國央行的對立面,歐洲央行一開始其實是德國央行的翻版,但是經過這次危機之后,它變得更具“拉丁”特性,獨立性下降,至少沒有像德國央行那樣以穩定物價作為最重要甚至是唯一的使命。德國央行行長魏德曼公開反對德拉吉的計劃,認為不能這么著急地出臺貨幣刺激政策,等把長期再融資操作的效果評估之后再作打算也不遲,另外他認為,歐元區的通脹率已經觸底反彈。但德國央行行長只是歐洲央行貨幣管理委員會的一員,在投票的時候也只有一票。
德拉吉在9月1日與法國總統奧朗德見面時,也同意需要新的貨幣刺激政策,但也希望法國能繼續改革。此番歐洲央行的政策可以說是法國與德國央行之間的折中。無論此前的長期再融資還是購買債券,都是通過市場途徑提供更便宜的信貸,希望能夠實現提振市場、刺激實體經濟的目標。不過,實體經濟對貨幣政策的反映需要一個周期,而金融市場的反應倒是比較迅速,股指上漲、歐元下跌是最直觀的反映。
相比之下,美元的匯率和利率都在反彈,德拉吉也承認,世界主要經濟體的貨幣政策周期有顯著的差別,而且差異在變大。歐元下跌既可以刺激歐洲對外出口,也會使資本流向美國市場。對中國而言,歐元匯率創新低,增加了對歐出口的難度,但中國目前的周期與歐洲也是錯開的,不可能陪歐洲一起搞量寬。在高度全球化的金融市場中進行任何調控,其影響都會外溢,效果都會打折,這是各國決策者不得不考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