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中國社科院發布的政府債務測算結果顯示,中國政府總債務約28萬億,其中地方債務近20萬億。
中國政府總債務/國內生產總值比率為53%,離國際上公認的60%安全線尚有一定距離,并且國家凈資產總額高達300萬億。但如果據此對債務問題掉以輕心,仍然是相當危險的。
中國政府債務性質及特點與西方國家有很大不同,化解起來思路也應有所不同。西方是消費性債務,是居民寅吃卯糧的結果,化解債務主要靠減少消費加大儲蓄,具體體現是增稅、減福利或兩者并舉。中國則主要是建設性債務,其過快膨脹主要是“4萬億”投資及地方配套支出的結果(地方債務占七成,而美國州和地方政府債務占比不到二成)。如果地方債務對應的建設項目有健康的現金流則不必多慮,問題是地方支出中面子工程甚至黑洞項目比例不小,這部分債務很難通過時間自然化解。此外,政府規模龐大,“三公”等行政支出畸高也加大了地方債務壓力。因此,解決中國政府債務問題必須對癥下藥。
目前應對債務問題主要從兩方面著手:一是繼續依賴土地財政,通過賣地收入來維持債務的正常償付;二是擴大地方規范性負債,以市政債券等方式來確保債務正常循環。兩者之中前者是主要方法,2012年地方賣地收入高達2.7萬億元,前5年累計賣地收入超過11萬億元。地方政府債券今年總發行額度僅3500億元,扣除歸還本息后,新增規范債券為2116億元。從體量上不難看出,土地財政才是避免債務風險爆發的關鍵。但土地財政一方面繼續制造資產泡沫,一方面激化社會矛盾。不難看出,目前思路是確保流動性不出問題,是“防爆發”,而不是從存量上和體制上“斷根本”,本質上不過是一種拖延戰術。
解決地方債問題,不能被簡單的國際比較制造的虛假安全感所蒙蔽,只有從存量上著手才能“斷根本”。一是要盤活龐大的國有資產,通過結構性減持,達到既快速降低債務存量又改善國有企業公司治理的雙重目的。二是要進行根本性的財稅改革,硬化地方政府預算約束,最大限度消除政府糜耗性支出,最大限度減少低效項目和黑洞項目,消除債務膨脹的源頭。
更長遠看,未來政府承擔的醫療、養老等支出負擔會越來越重,政府隱性負債壓力不容小視,只有盡早解決存量問題,才能為應對未來的壓力騰出足夠的時間。所以,解決地方債問題下手一定要早,不能再搞拖延戰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