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央行于4月3日至4日召開的首次貨幣政策會議,出臺了遠超市場預期的量化寬松措施,日元匯率大幅走軟進一步強化。其實,日元早已步入了“貶值通道”,自去年11月日元開始連續大幅貶值以來,日本股市以及債市都似吃了“興奮劑”一樣得到強力提振。但是日本目前經濟低迷,長期通縮,股市債市表現與實體經濟脫節嚴重。如果日元繼續過快貶值,會繼續加大與經濟基本面的脫節,加劇不確定性風險,甚至有可能引發資產泡沫破裂。貨幣貶值“興奮劑”可能帶來的經濟后遺癥值得警惕。 對日本國內來說,日元貶值難以徹底扭轉國內經濟以及對外貿易的窘境。從進出口數據來看,截至今年2月份,日本已經連續8個月出現貿易逆差,特別是在今年1月份創下貿易逆差額的歷史紀錄。在日元貶值還未對汽車等支柱產業帶來明顯利好之時,卻大大提高了日本對于原油、液化天然氣等所倚重的重要原材料的進口成本。另外,日元貶值還會加大日本企業在海外的投資成本。 在日元大幅走軟、日股表現極為強勁的去年第四季度,日本經濟卻沒交出與之相稱的“答卷”。該季度GDP初值一度顯示同比萎縮0.4%,加之去年第二、三季度,已連續三個季度出現經濟萎縮。盡管近日該值被上調至同比微增0.2%,但可見僅憑借貨幣政策刺激日元走軟難以“根治”日本經濟的結構性矛盾,諸多固有風險今年仍將繼續困擾日本經濟。 盡管日本政府一向視通縮為首要大患,但實際上日本政府的負債規模、日元升值以及通縮狀態在過去十年間卻實現了一種平衡。如今日元主動地、快速地走入下行通道正是要將這種平衡打破。不論是通縮還是通脹,就業的穩定和經濟的可持續性才是對一國經濟最為重要的。市場擔心日本通縮的最主要原因是,通縮將會限制企業投資意愿,使得投資負擔全壓在政府“肩上”,從而進一步加劇日本政府負債。但是日元升值以及日本的通縮也使得日本居民的資產有了提升,對國內的個人消費也起到支撐作用。在通縮的環境下,日本也實現了就業市場的平衡。 目前在日本企業自身競爭力下滑的大背景下,日元貶值所能帶來的經濟刺激作用較為有限,日元貶值可能和政策制定者們設計的刺激經濟的功效漸行漸遠,并有可能將上述的平衡打破,所以其蘊藏的風險絕不容忽視。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此前主要由日本國內投資者持有的日本國債,在2008年金融危機以后,被視為安全資產開始得到海外投資者的增持。如果日元貶值過快,與經濟基本面脫節程度更大,不排除會造成日本國債遭到拋售、宏觀經濟震蕩波動等難以預料的情況。日元貶值還會加劇全球金融市場的風險,全球各主要央行或追隨日本腳步,競相“開閘放水”以壓低本幣匯率,新一輪匯率戰或將戰火重燃。 在日本政府的支持下,日本央行一改過去的保守形象。但日本經濟能否轉為溫和通脹,其中長期利率能否得到有效掌控,市場需求和經濟活動能否得到刺激,還需要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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