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報道,去年5月以來國家宏觀經濟數據多次泄密,目前立案偵查6件6人,其中原國家統計局辦公室秘書室副主任孫振和原中國人民銀行金融研究所貨幣金融史研究室副主任伍超明,分別被判刑5年和6年。 國家保密局新聞發言人在通報案情時表示,孫振、伍超明泄密案背后確實有利益驅動。經濟數據的主要價值不是數據本身,而是掌握的先后程度。金融市場上比拼的就是資訊的掌握程度,只要比交易對手先一步知悉經濟數據,就能夠在交易中賺取巨大利益。 布隆博格創辦的彭博新聞社是全球財經資訊領域之翹楚,他的前雇主、華爾街曾經的巨無霸雷曼兄弟則在上一波金融風暴中轟然倒塌。布隆博格40歲時被炒魷魚,但在雷曼兄弟的從業經歷讓他深深體會到資訊速度的價值,于是及時抓住計算機普及的機會創業,他將所有信息電子化,而后通過網絡以最為簡便的方式傳輸給用戶,為金融資訊的傳播帶來巨大變革。 人到中年的布隆博格不得不為利用最新信息技術而焦慮,而孫振、伍超明只需張嘴就能賣錢,這確實是對人性的巨大考驗。人性總有經不起考驗的時候,唯有制度才是最可靠的保障。孫振、伍超明墮入法網證明經濟數據管理制度存在漏洞。鑒于經濟數據的機密性,其管理制度也不為外間知曉,本文只談一些原則。 經濟數據無需“賣”,親自或者間接通過親朋好友在金融市場上交易就能大獲其利,又不至于在市場上鬧出太大動靜,神不知鬼不覺。孫、伍二人將數據泄密兩百多次給證券行業從業人員,實在是安全感太強了,而且收益未必實現了最大化。為了一點講課費,公開泄露統計數據,不是太愚蠢,就是根本沒把數據保密當回事。可以合理推測,在他倆犯事之前,已有大量利用保密數據賺錢的事例未被發現查處,因為利益動機并非孫、伍二人獨有,技術門檻又很低。泄密技術越低級,保密防范越困難。 欲減少數據泄密造成的腐敗,最有效的辦法是加快統計數據公布速度,在公布前盡量減少接觸數據的部門和人員。問題是誰都明白統計數據的經濟利益,而且還有很多人更看重的政績利益,誰情愿被減少呢?任何統計數據都是不完備、不準確的,只要高唱國家安全、國家利益的高調,很容易爭取到借口替本部門爭取提前分享數據甚至修改數據的特權。事實上這類各部門“統籌”出來的數據只會比原始數據更失真。各部門獨立統計出來的數據互相之間難免存在誤差,但誤差本身是有價值的,分析家可以從誤差的產生原因中努力接近真實。人為抹平誤差反而降低了數據對市場交易的參考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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