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資、出口和消費一直被認為是拉動中國經濟快速增長的“三駕馬車”,雖然不同時期“三駕馬車”的地位和作用也有所不同,但是,近20年來,出口和投資顯然要比消費更惹眼、表現得更突出一些。隨著金融危機的爆發和世界經濟形勢的變化,今天的中國經濟,又到了一個新的歷史轉折點,而“三駕馬車”的關系,也因為新的轉折點的到來,需要合理調整和重新定位。
由于國內經濟形勢和社會發展的變化,投資在“三駕馬車”中的地位和作用,曾經發生過多次變化。如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以后,在積極的財政政策下,投資一度在“三駕馬車”中扮演最重要、最積極的角色。但是,由于管理失控、監督不力,很快就出現了投資過熱、浪費慘重、部分行業產能嚴重過剩的現象,只能從2003年起被迫采取了壓縮固定資產投資、控制固定資產投資規模的緊縮政策。即便如此,地方政府的投資熱情并沒有因此而降下來,以后的若干年內,始終處于一邊控制投資規模、一邊不斷擴大投資;一邊壓縮產能過剩、一邊出現這些行業不斷擴張的奇怪現象。而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的突然爆發,為了應對金融危機的影響,在投資“怪象”尚未得到有效治理的情況下,投資的能量再一次得到全面爆發,投資在“三駕馬車”中的地位和作用,也在這一時期表現得更加耀眼、更加光彩奪目。相反,出口則因為世界經濟的不景氣以及針對中國企業和產品的貿易保護行為增多、技術壁壘等,陷入困境,在“三駕馬車”中的地位和作用也發生了一些新的改變。
面對出口遇阻、投資嚴重過剩、通貨膨脹壓力巨大的嚴峻現實,顯然,“三駕馬車”的關系也在發生著悄然變化,出口、投資兩駕馬車已不可能再像過去那樣對中國經濟產生強烈的拉動作用,在未來的若干年內,一直在“三駕馬車”中扮演配角的消費,將正式從后臺走向前臺,不僅成為推動中國經濟繼續保持較快發展勢頭的主要力量,而且將成為推動中國經濟轉型升級的主要動力。
現在的問題是,已經在投資和出口帶來的政績快感中得到充分滿足的地方政府與相關職能部門,能夠平靜一下投資的沖動和出口的情緒嗎?能夠靜下心來,認真梳理一下“三駕馬車”的關系,分析一下消費對未來中國經濟發展的地位和作用嗎?更重要的,面對民眾的消費意愿持續下降,并出現12年來的最低點,如何去推動和促進消費,把民眾的消費熱情調動起來,是一件十分復雜,又十分緊迫和重要的事。
首先,要調整思路,按照國際國內經濟形勢的變化,重新界定“三駕馬車”的關系,更加突出消費在“三駕馬車”中的地位和作用,給消費賦予更多的內在動力;第二,要積極尋求擴大消費的渠道與辦法,針對目前居民儲蓄愿望很高、儲蓄數量很大的實際情況,采取積極而有效的措施,把這些錢變成現實的消費;第三,要加快收入分配制度改革,調整收入分配關系,縮小收入差距,規范收入分配行為,讓民眾有足夠的消費能力;第四,要加快社會保障制度建設步伐,建立相對完善的社會保障制度和社會福利制度,消除民眾消費的后顧之憂;第五,采取更加積極的措施,穩定物價、穩定房價、穩定股市,從而達到穩定民眾的心理和情緒,讓民眾能夠理智、理性地消費。
如果消費能夠進入良性循環,并在“三駕馬車”中發揮更大的作用,那么,不僅經濟仍能保持較快的增長勢頭,而且有利于中國經濟的轉型和升級,有利于經濟更加持續、協調、健康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