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省太原市解放路二道巷內的平民路黃河開發小區10棟樓,已有2棟成了廢墟,其余都有不同程度損壞。按照規劃,該地屬于舊城改造拆遷范圍,小區內的公共設施已基本被拆除。由于在就近安置和拆遷補償上有分歧,目前仍然有近百戶堅守在自己的住房里。拆遷在留守居民周圍緩慢而持續地進行著。為了防止身份不明的人闖入,居民老徐把一把開了刃的劍一直放在枕頭邊。居民們自發組成的巡邏隊,每天圍著“拆遷樓”巡夜,隊員中年齡最大的70多歲。(據11月28日《新京報》)
古稀老人還巡夜,開刃寶劍放枕邊……這種劍拔弩張、枕戈待旦的狀態,預示著一場悲劇可能要上演。結果將會怎樣呢?我感覺一點懸念都沒有。
數年的“斗爭史”,拆遷戶們已經發明出了很多種對抗強制拆遷的方法。從戰術上看,有“文斗”的,也有“武斗”的。前者如開封的拆遷戶手舉著寫有“公民合法的私有財產不受侵犯”的《憲法》阻擋拆遷,后者如湖北的一家拆遷戶在自家房子的旁邊搭起了土制的炮臺。從戰略上講,有“軟抗”的,也有“硬抗”的,前者如各地頻頻發生的自焚就是想用悲情或同情讓強拆者止步,后者如上海的拆遷戶向前來強制拆遷的隊伍投擲燃燒甁。相比之下,選擇“硬抗”方式的拆遷戶最多——太原黃河開發小區的“巡夜隊”顯然就是準備“硬抗”的。但不管選擇哪種方式,最終的結局都是一樣的,那就是以失敗而告終。
“文斗”是最無力的,就像是“秀才遇到兵”一樣;“武斗”也是無用的,因為在強大的國家機器面前,土制的炮臺就像是“紙老虎”。隨著效仿者的增多,自焚或其他“軟抗”方式的效果也呈現出邊際效應的遞減,各地的政府似乎越來越適應了;至于“硬抗”,就像“武斗”一樣,都不過是以卵擊石——當政府的幾個部門聯起手來,甚至公檢法司齊上陣的時候,那枚開了刃的寶劍不僅保護不了自己,甚至會成為“暴力抗法”或者非法持有管制刀具的鐵證。
國家的機器一旦啟動,老百姓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兒,怎么對抗都是沒有用的。因此,只有不讓國家機器非法地隨意地啟動,才能避免發生非法或野蠻的強制拆遷。那么,怎么才能做到這一點呢?最可靠的還是仰賴法制的力量——縱觀幾年來發生的違法違規強拆事件,大都是權力尤其是行政權力被濫用的結果。如果能給行政權力套上“籠頭”,非法或野蠻的強拆就會大大的減少。
不要說這是癡人說夢,實際上它已在接近現實。日前有報道稱,新修訂的新拆遷條例取消了行政強拆,即強制拆遷全部由法院作出裁決,行政部門將無權決定是否強拆。雖然這樣的規定并不能消滅非法或野蠻的強拆,但至少給行政強拆設置了一道程序上的障礙。隨著政治體制改革及司法體制改革的推進,如果司法的獨立性能夠逐步提高,這一道屏障的作用將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