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至10月18日21時,河南平輿瓦斯突出事故已經導致32名礦工遇難,5名礦工生死不明。河南平禹四礦工作人員表示,在礦難發生前的22小時,就有跡象顯示該礦存在瓦斯濃度過高。其中值班的瓦斯監測員何宗黎也曾向上匯報險情,但礦方沒有采取緊急措施,至事故發生,瓦斯監測員自己也在失蹤和死亡礦工之列。(《新京報》10月19日)
及時發現瓦斯反常,無論是預防瓦斯中毒還是預防瓦斯爆炸,都是至關重要的。在這起礦難中,瓦斯超標被及時發現了,但是事故還是沒有避免。監測員的作用沒有得到應有的重視。也許,這是該煤礦一向的做法,因為按規定,在緊急情況下,瓦斯監測員有權下達撤離命令,而不需層層申報,但是在該煤礦,2008年,瓦斯監測員的撤離權限就被收回了。
由此可見,礦工的人身安全被置于何處了。事實上,該礦在2008年就發生過死亡23人的礦難。礦方的草菅人命是顯而易見的。然而讓人奇怪的是,礦工明明發現了危險,為什么不拒絕危險?作為礦工,特別是作為監測員,不可能不知道瓦斯超標意味著什么;礦工也不可能不重視自己的人身安全。
有一個答案是明顯的,在礦方作出停止作業的決定前,要礦工自己拒絕作業,是很難的事。雖然,礦工有拒絕作業的權利,也有用腳投票的權利,但是,卻很少有人能行使這樣的權利。在勞資雙方話語權嚴重失衡的情況下,即使是法律規定勞動者更多的權利,也未必管用,比如,帶薪休假、拒絕加班、拒絕有害勞動環境等,事實證明都是“水中月”,勞動者只要違背資方意圖行使這樣的權利,接下來的可能就是被解聘。
早有人說過,中國礦難頻發,沒法避免,因為中國的老百姓太窮了──生活負擔重,就業途徑少,社會保障救濟機制不發達,使下礦雖是在賭命,但總能找到從業的人。
不能違背礦方的意旨,當然是礦工沒有拒絕危險的重要原因,但這可能不是最關鍵的地方。想一想,與生命相比,什么東西還能更重要?如果說,礦工明知要賠上性命,還能不反抗嗎?最關鍵的還在于,礦工雖然發現了危險的苗頭,但他們并沒有把這苗頭和危險本身劃等號。
都知道,在人身安全上,一點危險的苗頭都不能小視,特別是在煤礦生產中。但是,在平禹礦難發生前一日,坑道內瓦斯濃度超標,甚至達到0.6%%—0.8%%的超警戒線,卻并沒有當作大敵來防范。答案還有一個:這些礦工長期在危險的環境中作業,已經習以為常,或者是說麻木了。
礦難雖然時常發生,但畢竟,礦難只是眾多安全隱患中極少數因素惡化的結果。不是所有的安全隱患和苗頭都能最終釀成慘劇,很多時候災難就可能僥幸躲過去了。也正因為如此,很多礦主雖然發現了一些安全隱患,但都想僥幸,不去治理,以至于礦區危機四伏。而礦工們,就在這種危機四伏的地方長期作業,久之,也對一些危險苗頭不那么敏感,對礦方的無理作業要求不至于那么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