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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者
秦晴/攝 |
一種產(chǎn)自緬甸北部的綠色石頭，曾令無數(shù)人為之著迷，為之瘋狂。然而，持續(xù)十年暴漲的“翡翠神話”，如今似乎到了“夢醒時分”：交易規(guī)模急劇下滑，低端產(chǎn)品大幅縮水，高端精品乏人問津。未來翡翠市場何去何從？
正在昆明舉行的中國昆明泛亞石博覽會，吸引了國內外眾多翡翠客商參展。記者采訪多位客商及專家，把脈當前翡翠市場及未來走向。
“瘋子買，瘋子賣”時代終結
“做了40年翡翠，如今有種大夢初醒的感覺�！眮碜栽颇向v沖的翡翠客商段亞斌說。他從1972年開始做翡翠加工和銷售，最近10多年來走貨速度相當快，向來是供不應求，但去年下半年以來，翡翠銷量銳減，“貨都積壓在店里。”
從福建到云南做玉石生意的蘭力華告訴記者，去年以來，翡翠低端產(chǎn)品普遍降價三成以上，高端精品雖然價格堅挺，但是有價無市，銷售量普遍下降。即使品質很一般的翡翠原石，價格也從去年的每公斤600元跌到了200元。云南“騰越玉府”的盧治銘說：“即使在展會上低價拋售，銷售情況也是馬馬虎虎�！薄�
考慮到貨幣貶值厲害，而翡翠只漲不跌，上班族雷蕓2010年在云南騰沖旅游時購買了一個近萬元的翡翠吊墜。聽說當前翡翠價格有波動，雷蕓特意請假到石博會上請專家為吊墜估價。專家給出的5000元左右的估價，讓雷蕓很是郁悶，她無奈地告訴記者：“專家說這個吊墜屬于中低端產(chǎn)品，產(chǎn)品本身并沒有貶值多少，主要是我買的價位太高水分太大。”本來還指望轉手增值的雷蕓，現(xiàn)在只好“自認倒霉”，吊墜也只能當首飾戴著了。
然而就在一年前，翡翠市場還可謂熱火朝天。事實上，自2002年以來，翡翠一直受到消費者、收藏者和投資者的熱捧，締造了十年只漲不跌的“神話”。尤其從2009年到2011年上半年，翡翠價格以幾十倍到幾百倍的速度飆升。“瘋子買、瘋子賣，還有瘋子在等待”，成為這個時期翡翠市場的寫照。
提起當年翡翠暴漲的情景，段亞斌兩眼放光�！敖裉熨I的翡翠，明天轉手就可以漲幾倍，你都不知道飆升得有多快。”段亞斌說，前兩年他賣出過20多只翡翠手鐲，一家人歡天喜地以為賺大了，但去采購原料時，竟發(fā)現(xiàn)出售20多個手鐲的總價再加上幾十萬元，還買不起7只相似品質的高檔手鐲原料。
云南省文化產(chǎn)業(yè)辦公室副主任田大余介紹，十年來，高端翡翠價格上漲了四五百倍，中端翡翠上漲了幾十倍，即使低端翡翠也上漲了若干倍。經(jīng)歷十年瘋漲的翡翠市場，大約從2011年中期開始，進入了行業(yè)自動調整時期。
“原石不可再生”是個偽命題
專家認為，前兩年翡翠價格瘋漲，是游資過度炒作的結果。隨著泡沫破滅，翡翠市場進入了理性調整的時期，價格回落的空間較大。
“2008年賣200萬元的一只頂級手鐲，到2010年就炒到5000萬元，你可以想象其中泡沫有多大。”權威翡翠專家摩太介紹，近年來，許多對翡翠一無所知的老板，攥著巨額資金蜂擁入市。2007年云南約有6000家翡翠珠寶店，2011年激增到21000家，如今估計有數(shù)百億元的翡翠積壓在商人手中。
翡翠愛好者張先生從上世紀90年代就開始“玩”翡翠，收藏的翡翠主要在愛好者之間倒來倒去，目前還有幾十件產(chǎn)品在手。對于當前的翡翠市場，張先生有著非常清醒的認識：“中低端價格的確有下行的空間，但是高端精品價格依然堅挺，而且隨著經(jīng)濟的發(fā)展還會上漲，畢竟高端產(chǎn)品的稀缺性不可改變�！�
張先生告訴記者，對于手里的高中端翡翠產(chǎn)品，不會因為當前市場價格波動而“忍痛割愛”，對于低端產(chǎn)品則是“能出手就出手”，因為低端翡翠價位會維持在較低水平，不會有太大漲幅。
記者走訪發(fā)現(xiàn)，盡管壓貨嚴重，許多翡翠商卻不肯低價拋售。他們堅持的理由主要有兩個：一是據(jù)說緬甸政府要限制開采，隨著原石供應減少，翡翠價格應該會回暖；二是翡翠是不可再生資源，挖一點少一點，遲早還會漲回去。
翡翠商人眼中的兩根“救命稻草”，在專家看來不過是兩個偽命題�！暗谝�，現(xiàn)在緬甸倉庫里存放的原石，起碼要幾年才能消耗掉，短期內開采與否不影響市場供需關系；第二，翡翠雖然不可再生，但是它與石油不同，石油每年60%以上都被消耗了，而翡翠不是消耗品，都好端端地藏在民間呢。”摩太說。
“我認為，現(xiàn)在一只5000萬元的手鐲，應該回落到400萬元至500萬元才合理，也就是說要下降90%左右�！蹦μJ為，翡翠價格在2007年價位的基礎上，加上每年20%-30%的升值空間，才算理性回歸到正常軌道。
翡翠市場：休眠還是死亡？
當前翡翠市場，是休眠還是死亡？未來翡翠市場何去何從？
田大余認為，翡翠行業(yè)沒有死亡，而是進入到自動調整時期，將會通過修整、調試、恢復，重新步入理性發(fā)展軌道。他預計，這輪調整時期將持續(xù)三年左右，調整對象則包括經(jīng)營者、消費者、市場三個方面。
田大余分析，在自動調整過程中，個別組織化程度高的珠寶企業(yè)，可能會通過資本重組提升產(chǎn)業(yè)素質。同時，消費者的心態(tài)也會趨于理性，翡翠愛好者將成為行業(yè)復蘇與正常發(fā)展的中堅力量，部分投資型購買者會轉向其他產(chǎn)品。
在市場調整過程中，翡翠經(jīng)營者與消費者該如何應對？摩太認為，當前翡翠行業(yè)有“�！币灿小皺C”，經(jīng)營者只要跟著市場變化“隨機應變”，一樣可以平穩(wěn)渡過難關。“一方面要懂得多種經(jīng)營分散風險，翡翠市場暫時不景氣，可以將部分資金轉向彩色寶石、木雕等行業(yè)；另一方面要懂得創(chuàng)新產(chǎn)品迎合市場，多設計一些價位適中的暢銷產(chǎn)品，滿足80后、90后等消費群體的需求�！�
摩太同時認為，現(xiàn)在并不是購買翡翠成品的好時機，最好在兩三年后再考慮購買成品。同時，翡翠原石的識別需要專業(yè)知識，對于普通消費者來說，“賭石”往往十賭九輸，不懂識別的消費者切不可貿(mào)然開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