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嘉德的翦淞閣文房寶玩專場拍賣成交熱烈，成為低迷市場行情中的一道亮色。圖為清代作品《喜鵲登梅竹山子》。
拍賣行工作人員在介紹李可染巨作《萬山紅遍》。
春拍寒意濃
雖然還剩下7月初以杭州西泠印社春拍為中心的最后一個“波段”，然而，2012年中國藝術品春季拍賣所遭遇的“倒春寒”，已經為全年藝術品市場行情定下了主基調：今年是一個小年。
看來，市場行家的預測得到了應驗。2011年藝術品秋拍，在連續多個拍賣季“熱浪”迭起之后，終于涼意初現，各大拍賣行的專場次數和成交額比起春拍明顯下降，這時有行家站出來說，2012年春拍將會有40%的整體縮水。
現在，還是讓數字說明問題。我們不妨先來看看幾大拍賣業巨頭的成交額變化：中國嘉德，2011年春拍53億元，2011年秋拍38億元，2012年春拍20億元；北京保利，2011年春拍61億元，2011年秋拍49億元，2012春拍30億元；北京匡時，2011年春拍20億元，2011年秋拍18億元，2012年春拍12億元。
比成交額更具“冷水”效應的是高價值拍品的大面積流拍。嘉德古代書畫專場幾件“撐場面”的精品，如文徵明的《行書七言律詩》、石濤的《細筆山水》、惲壽平的《載鶴圖》紛紛流拍。其中，《載鶴圖》近年來屢現拍場，從2006年的1111萬元，到2008年的3696萬元，此次以8800萬元的底價流拍。由于賣家的升值期待與市場走勢相背，最終令這一難得作品無人問津。
再從成交價格來看，今年春拍的真正亮點是李可染，一個月內分別以《韶山》、《萬山紅遍》連續兩次刷新其個人拍場成交紀錄。但這兩張作品的破紀錄，是由于作品本身的美術史地位，如果放在2010年或者2011年春拍，成交價可能會更高。而李可染的另一巨作《井岡山》，將估價從1.8億元下調至1.3億元后，仍遭遇流拍。根據雅昌指數，往常受到市場追捧的徐悲鴻、齊白石、傅抱石、張大千等大家，作品價格下跌幅度都在20%-40%左右。去年大出風頭的齊白石，在今年春拍，千萬元以上成交的拍品也是寥若晨星。油畫100指數也顯示，今年春拍油畫拍量和成交量都比去年減少近一半以上，不少重要拍品甚至在臨拍前緊急調低估價。
漸入調整期
毫無疑問，中國藝術品市場從2009年“井噴”開始的一輪罕見的高歌猛進的行情已經結束，市場正式進入了調整期。導致這一趨勢的，除了藝術品市場波動的內在規律外，還有幾個重要因素值得提出。首先，經濟景氣的影響。中國嘉德副總裁寇勤認為，從去年秋天開始，整個貨幣的充足率開始發生微妙變化，“原來特別有錢的人，忽然發現手頭上的現金不太夠了，這種影響就不單純是買還是不買的問題，它會帶來賣方的惜售和買方持幣觀望以及競爭力的減弱。”到了今年春天，這種擔心和恐慌趨于嚴重。在這種情況下，拍賣行通常都會順勢而為，主動縮量和降低估價。
其次，快速擴張的藝術品市場，在發展的同時積累了大量的問題，其中有些問題是深層次的，關系到整個市場的基礎，例如贗品問題，誠信問題，暗箱操作和欠賬問題等。這些問題近來連續爆發，形成公眾事件，如“金鏤玉衣”、“漢代玉凳”等，對市場信心形成巨大的打擊。欠賬問題，還讓不少大買家不好意思在拍賣會露面，也直接影響到市場成交量。
藝術品投資市場是一個“信心主導”的市場，一旦行情趨冷，往往賣方“惜售”，因為藝術品持有者一般對價格的預期較高，希望尋找恰當的時機再脫手。而市場中的大量資金則選擇觀望，希望在更低點買進。雙方容易出現僵持局面。今年春拍，各拍賣公司普遍反映拍品征集難，可以預見秋拍征集的難度將進一步加大。
對于2012年秋拍的市場預判，目前多數觀點趨于一致：如果以上分析的市場問題未能在一定程度上得以解決，大環境基本面沒有大的變化，今年的秋拍基本上會延續春拍的氣氛。北京匡時董事長董國強認為，中國藝術市場尤其是書畫市場在2012年與2013年兩年里會有一個盤整期。交易額萎縮的幅度會大些，而價格回落的幅度不會很大。由于賣家惜售，過億拍品也會減少。
中國藝術品拍賣市場始于上世紀90年代初，至今已經歷了三個周期：從其初創到1997年東南亞金融風暴導致市場蕭條，是第一個周期；第二個周期從“非典”結束后的2003年下半年開始，到2008年下半年全球金融危機爆發引起市場恐慌為止；第三個周期則從2009年春拍萌芽，到當年秋拍井噴，藝術市場進入“億元時代”，再到2011年秋拍出現調整行情為止。與以往市場調整不同的是，今天的中國藝術品市場已經迅速擴大，支撐市場的基礎也相對穩固，因而即使遇到調整，也不會有當年崩盤的感覺。
持樂觀判斷的市場人士認為，此番調整是藝術品市場“健康的自我修正”。
從總體上看，社會對藝術品的投資需求依然龐大，資金并沒有出現整體性緊張，不必對市場行情過于悲觀。
的確，中國藝術品市場目前正面臨重要的機遇期。經過近20年的發展，無論是市場規模的形成、市場秩序的建立、市場經驗的積累，還是市場交易各方的漸次成熟，都具備了一定的基礎。而市場遇冷，正是拍賣行業加強管理、練好內功、走向自我完善的機會。當前國家正大力推動文化產業發展，中國藝術品市場的前景依然廣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