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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內首個農村產權綜合性市場平臺——成都農村產權交易所揭牌成立。該交易所將通過對土地承包經營權、農業類知識產權等欲轉讓農村產權信息進行收集發布、科學評估和專業服務，推動農村產權的合理流動，實現農村資本的有序流轉。新華社記者
劉海
攝 | 被稱為“新土改”的農村土地產權制度改革，正在“全國統籌城鄉綜合配套改革試驗區”之一的四川省成都市進行，汶川大地震沒有使之停滯，災后大重建加速了進程。
在改革開放30周年之際，人們對這項改革寄予厚望：成都能否成為像小崗村一樣的先行者？“新土改”能否像“大包干”一樣開啟歷史新篇章？
“四證”：農民財產權有了保障
今年元旦，成都市委發出1號文件——《關于加強耕地保護進一步改革完善農村土地和房屋產權制度的意見》，要求開展農村集體土地和房屋確權工作，落實農民對土地和房屋的財產權。
今年春節前后，皮尺、卷尺等測量工具成為走俏商品。各級干部分赴田間地頭，各村組的群眾大會開了一次又一次。
“這種場面在30年前分田到戶時曾出現過”，成都市國土局錦江區分局局長趙全說：“確權開始后，我們才意識到這項任務有多么繁瑣，多么艱巨。”
記者看到錦江區萬福村的《宗地圖》，約三平方米的圖紙上蓋了285個公章。按成都市要求，所有土地邊界都要與相鄰單位踏勘、協商后，蓋上公章確認，才能辦理《集體土地所有權證》。
“確權頒證到農戶，盤活資產快致富”，在雙流縣興隆鎮，類似的標語格外醒目。瓦窯村農民胡易明向記者展示了“四證”：《土地承包經營權證》、《集體建設用地使用權證》(即宅基地使用權證)、《房屋所有權證》、《集體林地使用權證》。
四本證書深紅色的封面上印有鮮亮的國徽，與城市居民房屋產權證規格樣式完全相同。胡易明說：“我們農民最大的財產一是土地，二是房屋，這‘四證’才是真正的定心丸。”
截至目前，成都市206個鄉鎮參加了農村產權制度改革試點，共涉及農戶58萬多戶，已有60%完成入戶摸底調查，45%完成土地測繪，27%完成確權方案公示，11%完成確權頒證。按目前進度，估計兩年內全市可完成確權頒證工作。
中國社會科學院社會學所研究員王春光說，產權制度是我國當前城鄉之間一項重要的不平等制度，農村居民沒有獲得完整的土地產權和住房等重要財產的產權，成都的探索為建立城鄉平等的產權制度開了先河。
“兩卡”：農民社保有了新著落
在成都市，與“四證”同時發給農民的還有“兩卡”，即耕地保護卡和養老保險卡。創新耕地保護機制是成都市農村產權改革的核心內容，其中最有特色的部分是設立耕地保護基金，建立耕地保護補償機制。
成都市和下屬區縣市兩級財政每年拿出26億元設立耕地保護基金，耕地保護補貼標準為基本農田每年每畝400元，一般耕地每年每畝300元，扣除10%的土地流轉擔保金和農業保險，打到農民“耕保卡”上的數額分別是360元和270元。根據本人意愿，也可選擇將耕保補貼轉到養老保險卡，抵扣保險費。
農民可查詢“耕保卡”上的金額，但不能領取。成都市規定，農民男到60歲、女到55歲，經耕地保護協會確認自己的承包地沒有遭受破壞，方可一次性領取耕保補貼，否則將予以扣除。目前，各村均成立了耕地保護協會，小組成立了分會，專門設有耕地保護義務監督員。
今年4月18日，瓦窯村59歲的農民馮正昌領到了“兩卡”。他家5口人，共有5.5畝承包地，去年“耕保卡”里有2450元，抵扣4個人每人480元的保險年費，目前“耕保卡”還結余530元。他說：“這個辦法好，耕地年年要保護，如果你破壞了，或者租你地的人破壞了，你就得不到耕保金。”
按目前標準，成都市土地流轉擔保金和農業保險年投入規模達2.6億元。這為土地流轉和規模經營打下了基礎，為提高農業抗風險能力提供了資金保障。
耕地保護制度醞釀時曾有縣鄉干部提出：“以后土地更難征用了，這樣是不是自我束縛了發展”，成都市委鮮明表態：“只有探索和找到了更有效的耕地保護方法，守住了糧食生產能力的紅線，我們的改革才不會走入死胡同。”
四川省社會科學院社會學所所長、研究員郭虹認為，成都以耕保補貼換社保的做法實現了三個重大突破：一是將耕地保護責任到人，讓農民成為耕地保護的主體和監督者，使耕地這一不可再生的資源得到可持續性的保護；二是實現了社會保障在農村的全覆蓋，消除了社保領域的城鄉差別；三是通過土地對農民保障功能的貨幣化，實現農村人地關系向市場經濟領域轉軌，生產要素的配置更具現代色彩。
突破：產權融資方興未艾
在確權到戶、耕地保護的基礎上，目前，成都市大力推進土地承包經營權、集體建設用地使用權、房屋所有權、集體林地使用權等“四權”流轉，促進農村資源向資本轉變。
今年以來，一批新的機構和公司紛紛掛牌：農戶以土地承包經營權入股組建合作社，各區縣市建立產權流轉交易中心、產權流轉擔保公司、農業風險投資公司等等。
截至8月底，全市在確權頒證后實現產權流轉10917宗，金額1.3億多元。雙流縣瓦窯村新成立的合作社8月初與一家公司簽了合同，整體流轉2000畝土地建玫瑰園。合同約定，玫瑰園要交一定的費用給縣土地流轉擔保公司，如果經營不善，擔保公司直接給農民拿錢，第二年土地就還給農戶。
在國家級風景名勝區天臺山，經邛崍市擔保公司擔保，天臺山鎮馬坪村農民以農戶即將新建的房屋作抵押，貸款379萬元建設一個生態旅游新村。目前，這家擔保公司所收受的抵押還包括土地承包經營權、宅基地、房屋產權、土地種植業養殖業收益、農用生產設施、集體經濟組織信用等等。
農村產權融資拆除了金融市場與農村之間的“籬笆墻”，僅溫江區近兩個月農村產權融資額就達1096萬元。都江堰市則利用產權融資進行災后重建，8月21日以來已發放4筆14萬元產權擔保貸款，目前正在受理的農戶申請達1151戶。
成都市委統籌城鄉工作委員會副主任秦代紅說，我們曾測算，成都一個農民要變成市民，其住房、就業、社保等需20萬元，全市需一萬多億元，簡直是天文數字。通過產權制度改革，激活農民手中最大的存量資源，不失為一條快捷的制度路徑。
四川省委常委、成都市委書記李春城說，長期形成的二元體制嚴重制約了農村市場化進程，由于我們有了五年統籌城鄉發展的基礎，農民也有了多年市場經濟的經歷，有四川省委省政府和國土部門的有力指導和支持，就可以碰農村產權改革了。這樣，才能使市場和群眾成為主體，農村的改革和發展才充滿活力，而且亂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