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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器鑒定專家張定福(右一)認真地為市民鑒定器物。
隨著民間收藏活動的升溫，一批考古與鑒定領域的專家學者們，利用周末免費為市民做文物鑒別與鑒定。
新華社記者:楊俊江
攝 | 又是一年春拍時。正在進行的2007年藝術品春季拍賣中，香港蘇富比、香港佳士得、北京保利、北京榮寶、中國嘉德、北京華辰等拍賣行紛紛舉槌。
對2006年后中國藝術品市場的“遇冷”，經歷過2004年、2005年“高熱”的業內人五味雜陳，有炒家大呼“上當”，有買家遲疑觀望，人們更關心，在被稱為“調整年”的2007年，藝術品市場的走向又會如何？專家的觀點是：藝術品市場只有直面炒作風氣帶來的“三宗罪”，才能降虛火、甩水分，在陣痛后邁進春天。
“三宗罪”之一：超速行駛“冒進”買家最終被“套牢”
2003年前后突然“發力”的中國藝術品市場，其發展的“超速度”曾令業內驚喜，現在則被證明是非理性的——部分書畫價格一跌再跌，一些買家被“套牢”。2007年6月前，為周轉資金進股市，藝術品市場上以買入價的1/2進行“拋售”的行為也屢見不鮮。
對于藝術品市場的回落，浙江畫院藝術事務所總經理陶小明將其比喻作“一張罰單”——“就像在高速上開車，開得太快，就會付出代價”。
經濟發展起來后，藝術品投資成了除房地產、股市后的最佳投資。2005年年末的統計數字顯示：中國藝術品收藏愛好者和投資者達7000萬人，占全國總人口的6%，年交易額近200億元。當時預計參與人員和成交額還將以每年10%至20%的速度遞增……
然而，到2006年后，這種“超速度”的后遺癥逐漸顯現。根據一位買家的自述，他在2003年買入畫時價格約為5000元/平尺，后兩年曾飆至2萬元/平尺，2006年后則降到6000元/平尺，回顧當年“一次拍賣一個價，原本幾千元的單價，一年內就漲了幾倍甚至十幾倍”的好光景，再面對如今說跌就跌、只要賣出就直接虧損的現狀，不由得令買家叫苦不迭。
價格連續下跌的不僅僅是當代畫家的作品，還波及到了國畫和油畫。如2004年成交價達30萬元的一幅名畫，到2007年，估價僅為10萬元；一花鳥名家的畫價曾超過3.5萬/平尺，到2007年，其市場認可的價格已低于8000元/平尺。
陶小明說，藝術品市場的高漲來得太快，造成“有的藝術品本來應該慢慢上漲，但突然漲到一個不切實際的高價格”。他舉陸儼少的一張畫為例，“按照當年的價位在30到40萬元間，但有拍賣行的老總一上來就出150萬元”。恰是這種非理性的超速度，導致一些“冒進”的買家最終被“套牢”。
“如今價格往下走是正常的，因為這意味著調整，一個行業發展到一定程度，就要規范起來。”浙江佳寶拍賣有限公司董事長汪驥表示，藝術市場正在穩步發展，暫時調整既能鍛煉收藏者的鑒賞水平，也利于培養從業人員的職業道德，調整后市場會往上走。
“三宗罪”之二：魚龍混雜“投資”與“投機”良莠不齊
藝術品中有贗品，中國的收藏隊伍中也存在著“投資”與“投機”良莠不齊的現象。
西泠印社文化藝術發展有限公司藝術總監葉三寶有著20多年的從業經歷，接觸過大量的收藏者。他說，藝術品市場首先要解決的是真偽問題，由于目前國內相關制度和措施還不完善，很多企業家買了贗品后，官司也打不贏，只有吃“啞巴虧”。
另外，在采訪中，無論是拍賣行負責人、畫廊經營者還是藝術家，都向記者強調這樣一個觀點：藝術品是一個特殊的文化產品，因此除了真偽外，還要懂得鑒賞其藝術價值，但現狀是很多人在審美情趣、鑒賞眼光方面不具備藝術品經營能力，只是把它當股票炒來賺錢。
據浙江畫院藝術事務所總經理陶小明回憶，外號“羅伯張”的香港著名收藏家張宗憲，當年在京滬兩地主要拍賣會上總拿一號牌，坐一號的位置，風頭極盛。陶小明曾親眼目睹在競拍齊白石的一副對聯時，“羅伯張”一開口就報價50萬元，有人競拍后就直接報價80萬元，“羅伯張”還笑嘻嘻地和拍賣師說，“敲下去吧，沒有人會再舉了。”陶小明說，當時國內藝術品市場還在形成之中，價格尤其是名家作品的價格有較大的上升空間，“羅伯張”的行為看似“牛氣”，其實是有理可循；而2003年后在拍賣場上表現“生猛”的大陸買家，由于鑒賞知識的缺乏，則多變成盲目的“斗富”行為——在香港的佳士德、蘇富比等拍賣會上，除了常報出“天價”外，有人還直接把自己的牌子訂在墻上。
許多投機者還玩起了“擊鼓傳花”的游戲。“尤其是一批當代書畫家，甚至親身參與了對自己作品的炒作。”主持開辦了《美術報》七屆“中國書畫鑒定”研修班的葉三寶，曾受外省學員的邀請去看他們的藏品，他痛心地發現，有學員花了幾千萬元購入的一批字畫，每張價格在20萬元至50萬元不等，遠遠高于其實際價值，再投入市場自然無人問津，幾千萬元就“打了水漂”，“他就像在‘擊鼓傳花’游戲里拿到花的最后一個人，傳不出去，他就被套住了”。
陶小明說，中國藝術品市場真正需要盤整的是急功近利、個人一夜暴富的思想。暴富的例子只是極個別，藝術品投資者應該抱著長期投資的觀念。“在藝術品市場，投資和投機不一樣。我關心的并不是一年、半年會產生多少效益。”杭州恒廬美術館執行館長席挺軍說，他第一次涉足藝術品市場是在2002年，幾年市場起伏，他最大的體會是“質量是硬道理”，“好的作品只會升不會跌，即使現在，好的作品價格還是上升”。
“三宗罪”之三：喧賓奪主畫廊市場“形容慘淡”
在國外，畫廊與拍賣行各司其職，分管日常與少量精品的藝術品交易。而在中國的藝術品市場里，一級畫廊市場“形容慘淡”，二級拍賣市場卻如火如荼。
葉三寶說，按照慣例，一級市場是藝術品的日常交易平臺，但國內的畫廊目前狀態普遍不景氣，除了結構失調、90%以上是當代畫廊外，一些畫廊在2006年后除了代銷幾張當代書畫家的作品，甚至一年到頭沒有開張，或者成不了價。
“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拍賣業很紅火，尤其是小型拍賣，原本根本進不了拍賣行的作品大量涌現，這個市場不正常。”
葉三寶將其稱為“二級市場把一級市場沖破了”。他說，拍賣講求“精品”，如蘇富比、佳士得等世界知名的拍賣行，拍品往往質量高而數量少，不像國內拍賣行，目前還在“成交量”上較勁，一次拍賣會的圖錄多達十多本書。
一個健康的藝術品市場，離不開正常的一級市場。據介紹，畫廊的優勢包括：拍賣會上常見的是幾個收藏者競拍同一作品，成交價容易“虛高”，而畫廊是按照市場價來確定藝術品的價格，買家紅點一貼，不會有第二人出價；一家拍賣行一般每年只舉行兩次拍賣會，畫廊則隨時隨地待客。
國內的畫廊業為何發展不起來，葉三寶認為，一是真偽問題解決不了，二是作品來源解決不了。葉三寶表示，針對目前藝術品市場現狀，畫廊應該堅持精品原則，努力打造藝術品一級市場，讓它興旺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