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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圖為2003年12月31日開業的宴龍灣大酒店的標牌。建立在巴格達市中心的該酒店是伊拉克戰后首家中國人投資的中餐飯店。新華社記者：黃敬文
攝 | 懷揣一個樸實出國掙錢的愿望，賣掉了國內多年辛苦經營的小飯館，飛赴伊拉克北部的庫爾德自治區，后又輾轉至仍處在戰區中的首都巴格達……廚師李濤的“伊拉克淘金”經歷展示了一個他不愿承認的事實——動亂之地的高風險和高收入并非是劃等號的。
夢想海外淘金
“在國內并非因為經濟拮據，說白了，出國就是想短期內掙筆大錢。”李師傅這樣告訴記者。
現年37歲的李濤是遼寧省人，在國內的餐飲業已經打拼多年，由于年紀尚可、具有餐飲業的豐富閱歷，在得知一些昔日的同行出國“發財”后，也動了到海外闖蕩掙大錢的念頭。他在盤算了去美國、澳大利亞、伊拉克等國的費用和預計收入后，最終選擇了去伊拉克。于是他賣掉了自己的飯店，在眾多親戚朋友們羨慕的歡送聲中，登上了北京——迪拜——伊拉克庫爾德自治區的飛機。
庫爾德地區(簡稱庫區)由伊拉克北部三省組成，為半自治政府，有自己的議會、軍隊，旗幟、語言和文化。因為伊拉克的戰火并沒有侵襲到這里，庫區的商業和建筑業在蓬勃發展，因而庫區就像是戰火紛飛中伊拉克的“世外桃源”。李師傅的伊拉克淘金夢就從這里開始。
難熬的歲月
初來乍到，李師傅便發現工作和生活的環境與之前中介人楊老板所介紹和承諾的條件大相徑庭。一間簡單的破舊民房，老板、李師傅，還有一個面點師，就構成了一家中餐館。
讓李師傅記憶最為深刻的是當地“難以忍受的酷暑”。即便處在海拔較高的山區，夏天的平均溫度這里依然在30攝氏度以上。“我們沒有空調，用手摸摸，墻都是熱的！”唯有下半夜3點至5點太陽出來之前，成為了“難得的睡眠時間”。
與當初中介人承諾的每天從中午12點至凌晨1點的工作時間不同的是，這里的實際工作時間“差不多是24小時連軸轉”。“因為人手緊缺啊，什么都得干。即使在休息時間，老板也經常打來電話來催。事實上，只要有人吃飯，你就必須得做。”
“這邊各國人都有，就餐習慣也不同。白天一般是韓國人和菲律賓人來吃，晚上才是當地的伊拉克人來吃。”李師傅說。
雖然生活和工作上百般不如意，但李師傅堅信，只要能忍，就一定能繼續做下去。然而，事實遠非他想象的那么簡單。
幾個月之后，老板開始埋怨他的廚藝和工作態度，并以生意不景氣為由，克扣了李師傅一半的工資。他知道老板是“存心找茬”，心里委屈但也無濟于事。李師傅此時心理非常不平衡，認為自己是“被騙了過來”——工作和生活條件、工作時間、再加上目前的工資，都和之前的承諾相差甚遠。
李師傅很快便發現了老板開始克扣工資的原因：老板從國內又找了兩個廚師，很快就過來。李師傅也因此失去了討價還價的籌碼。
最后的幾個月，老板連李師傅的小費都給克扣掉了。被迫“下崗”后，李師傅嘗試著自己在當地找工作，但由于語言不通，都沒有成功。于是他經人聯系投奔了一家巴格達的五星級賓館的中餐館。
續寫淘金夢
10月的伊拉克已是秋風蕭瑟，依然處在戰火和動蕩之中的巴格達更是百廢待興。李師傅所工作的飯店位于橫貫巴格達市的底格里斯河畔。隔離墻、安檢哨卡等安保設施，以及不時響起的爆炸聲和槍聲，都時刻在提醒他，這里還是戰區。
但與之前工作的庫區相比，工作、生活條件卻優越了許多：居住在舒適的五星級飯店標間；自己想吃什么就可以做什么；具有固定的工時和休息日……這一切都由一份正規的合同所規定。
由于是阿拉伯文和英文雙語文本，李師傅特意請記者幫忙核對了一下具體條款。合同規定，每天從早9點到下午4點，晚上從7點到9點；每周二休息；月工資為1000美元；包吃住……
“有一個星期二我被拉去加班，結果飯店經理給了30000第納爾(約合25美元)作為加班費。”李師傅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這里就是正規，比給私人老板打工強多了”。
即便得到了公正的待遇，在異國他鄉，很多條件依然難以和國內相比。尤其是各項硬件設施的不足，大大制約了廚師的手藝。“比如說，這邊的火缺氧，全是文火，只適合做燉菜。在國內，烹飪對火焰的大小要求相當嚴格。”
回想在伊拉克半年多的闖蕩，李師傅自認為“還是幸運的”。他打算在這里再待3至5年，掙些錢后再回家。
安全局勢堪憂
目前伊拉克局勢依然處在動蕩之中。近期的爆炸襲擊事件造成人員傷亡略呈現上升的態勢。據記者了解，即便伊拉克本國的私營企業也在掙扎中求生存。經濟的基本癱瘓也造成了大批的失業者和無家可歸者。
中國駐伊拉克商務參贊朱躍生表示，目前國內對伊拉克的警示級別是紅色，這意味著當地的安全局勢依然堪憂：爆炸、暴力搶劫、以及綁架事件仍時有發生。“安全形勢的發展有逐漸好轉的跡象，但不確定因素很多，國內各派、美國以及伊拉克鄰國對局勢的影響隨時都在變化。現在大家都在等待形勢的好轉。”
他指出，目前伊拉克本國的失業率大約在50%，意味著大量的本國人都還沒有實現就業。“但伊拉克的潛力巨大，很多項目都有待實施。目前唯一不能確保的就是安全。”“目前除了庫區，使館不鼓勵來伊拉克的其他地方工作。”
(應采訪對象要求，文中除使館參贊外，其他均為化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