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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總統奧巴馬日前向國會提交的總額為3.83萬億美元的2011財年政府預算不是一個小數目，要想看清楚來龍去脈并不容易，除非你有一臺“裸體”掃描儀。
這里就有一個微型案例：奧巴馬總統提交的預算是按政府部門編制的，在國土安全部（簡稱DHS）名下是43.593億美元，占總額的0.11%，還要指出要完成哪幾項工作；第一項是保衛美國的交通系統，其中第一條是投資7.34億美元購置1000臺新的簡稱AIT的人體掃描儀（俗稱“裸體”掃描儀）以及新的用于檢查行李的爆炸物偵測儀器。
總體而言，國土安全部在前一個財年也就是2010財年獲得國會批準的預算是42.602億美元，而他們為2011財年申請的預算相當于在此基礎上微增了大約1.02%。
從AIT掃描儀這個關鍵詞回溯上去，可以看到兩份公告，第一份是去年9月29日在美國聯邦政府招標網站上貼出的中標公告，國土安全部下屬的交通安全管理局（簡稱TSA）宣布要向一家美國公司購買總額2540萬美元的人體掃描儀。這是美國政府為仍然富有爭議的人體掃描儀簽出的第一份合同，而交通安全管理局貼出公告尋求人體掃描儀供應商的時間是在7月。
不過，當時動用的這筆總額為2540萬美元的資金卻有另一個來源，那就是《2009年復蘇與再投資法》，屬于前總統小布什在其任期最后一年制定的總額為7870萬億美元的振興經濟一攬子方案的一部分。誠然，這份合同無論如何也比不上后來曝光的圣誕日陰謀那么引人注目，也是在后一個新聞的刺激下，人體掃描儀的應用再度被提上議事日程，媒體再度探討這一新技術手段可能包含什么倫理挑戰，比如隱私保護。
由此引出第二份公告，由國土安全部在去年7月23日發布，主題是就全身掃描這一操作可能引發的隱私問題進行初步評估。其中提到，其評估過程所用的AIT掃描儀已經做了一些調整，比如廠家在送裝儀器以前就先把儀器的保存文件功能關閉，日后的操作者再也不能用它保存文件，而掃描儀在對一位乘客進行正面和背面的兩次掃描以后，首先要刪除這兩次掃描的圖像，然后才能開始對下一位乘客進行掃描。
現在我們不妨也從AIT掃描儀這個條款對奧巴馬總統的2011財年預算做一個初步的局部掃描，評估路徑大概是這樣的：首先，盡管去年12月發生了襲擊美國客機而未遂的事件，但美國要在機場安裝新的功能更強大的掃描儀的主張卻不是新聞。事實上，2001年“9·11”事件發生以后，美國朝野深受刺激，除了關閉邊境以及停飛所有航班，還要在機場安裝更先進的掃描儀。
不過，正如一位美國客機飛行員當年在其專欄所說，“9·11”事件的真正威力不在于它有多么高科技，而在于出人意料。然而只要冷靜下來就不難認同，要想攔截別人精心策劃的突然襲擊，是很困難的。因此，即使安檢技術可以無限升級，只要有錢就行，但效果如何，能不能達到美國公眾的期望，卻終究是未知數。
其次，中標公告和隱私評估都在去年7月發布，而且前者動用的還是前總統設置的經濟復興基金，這表明奧巴馬在新一年的預算里加入AIT掃描儀不是最近才想出來的，而要追溯到2001年“9·11”事件以來美國政府的一系列動作，這跟美國的政體有關，確保政策有一個延續性。那么，對于技術能在多大程度抵御突然襲擊這個老問題，奧巴馬領導的美國政府跟前任相比有什么不同？
第三，當人越來越相信技術，會不會陷入新的困境，在自己開發的功能越來越強大的儀器面前變得越來越軟弱無力？比如隱私保護，你說掃描儀不能保存文件，掃描圖像也是當時用完就要刪除，但電腦專家聽了大概都不會相信，要親手檢查一下儀器再說——當然，這跟奧巴馬的預算沒有直接關系。他要考慮的是，如果有人說，這跟國防合同一樣，得益者是生產商，而不是美國公眾，他怎么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