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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號”入學能否被搖進，這本應該憑的是運氣。但是，葛銘（化名）兒子同班三名同學的“預言”準確率高達100%，沒有搖號就知道誰被搖進，這到底是“貓膩”還是“巧合”？面對記者的調查，杭州市上城區教育局副局長項海剛肯定地說：“那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巧合’。”（4月18日《現代金報》）
魔術表演界流行一句話叫作：“戲法靈不靈，全憑毯子蒙”。大意是說，魔術表演成功與否的關鍵在于，表演者是否能巧妙地迷惑住觀眾的眼睛。面對學生家長對子女公平公正入學問題日益強烈的訴求，教育行政管理部門和學校也都在尋求讓家長滿意的解決辦法，采用“電腦派位法”就是其一。必須承認，高科技手段可以有效防御腐敗行為，保證入學錄取的公開透明，在陽光之下運行，防止腐敗發生。實踐中，也確實讓許多學生從中受益。
但是，在中國，自古就有“石刻的制度靠不住”一說。這是因為，制度背后站著的是人，制度機制是人制定的，最終也要靠人去落實。在人治的環境里，權力至高無上，而權利則徽不足道。權力至上，再縝密的制度也靠不住。加之應試教育體制的頑固性，先進的科技手段完全可以把家長們“忽悠”得暈暈乎乎、心悅誠服，而全然不知自己早已上當受騙了。
其實，“貓膩”變成“巧合”，并不是電腦靠不住，而是操作電腦的人不地道，太不靠譜兒了。對此，舉世聞名的中介與官員勾結作案的武漢經適房“六連號事件”，已經作了下鐵的佐證，讓人不相信都不行。
這是筆者親歷的一件往事：2003年，寶貝女兒如愿考取了某省知名重點中學。錄取通知上赫然寫“為了切實體現公開、公平、公正原則，本屆學生一律實行電腦派送班級，不設重點班和實驗班，歡迎家長監督。”然而，事實上該校卻設有3個重點班和2個實驗班。面對家長的質問，一位校領導坦言，所謂的“電腦派送”，只屬于那些重點班和實驗班之外的學生。再說了，電腦也是人操作的嘛，背后做點手腳啥的誰知道呢。如果我們不設重點班和實驗班的話，省以上各種考試競賽的名次怎么拿？全省高考狀元桂冠校怎么保？高考錄取率怎么能上漲？高分生、后門生、子弟生怎么辦……這些都沒了，不等于自砸飯碗了嗎？畢竟我們不能閉門辦學吧。筆者終于被這位校領“實話實說”弄清醒了，所謂的“電腦派送”“公開公正”，不過是掩人耳目而已，電腦充其量也就是這場腐敗游戲中的“毯子”。
再回過頭來看，在杭州小升初搖號中，市民葛銘兒子小葛三位“未卜先知”的同學，果真個個是“這次的搖號，我肯定沒問題”，全部搖中了自己想就讀的建蘭中學。其實這個結果一點也不神秘，畢竟，其中一位同學早就聲稱其父親先期已投入了10萬元“過橋費”。錢是什么？錢就是帶肉的骨頭，收錢的人就是一條狗。狗一旦啃了帶肉的骨頭，就得乖乖地馴服于扔骨頭的人，你手一招，它就夾個尾巴麻溜兒地跑過來，啥時候叫它啥時候都好使。既然錢能夠左右人，電腦還能下話下嗎？
問題還在于，保證學生公平公正入學，絕非電腦所能為，電腦是絕對靠不住的，因為電腦終歸由人來操控。僅就技術層面而言，電腦并不是無懈可擊，相關人員在操作上可以做手腳。無疑，電腦屏幕是透明的，而且家長們可以現場監視，還有家長代表參與搖號，但屏幕顯示的結果畢竟只是一種表象，電腦主機里的運作程序才是根本。而運作程序是由人來編制和控制的，況且電腦程序本身不分善惡，不辨美丑，有執令便執行。程序上的“貓膩”也非肉眼所能識別，即使做了手腳也非一般人所能發現。如此這般，誰能保證這種“電腦派送”不是一場欺騙眼球的游戲呢？
更為重要的是，學校的追名逐利思想、教育資源的差別配置和應試教育的桎梏，才是“擇校生”生生不息高溫不降的根源，假如學校不再把升學率視為“生命”，假如學校不再把學生進重點校與教師薪金掛鉤，假如教師們在教學中都能做到課課是精品，家長和學生不再把就讀名校作為唯一追求，誰還在乎重點校與非重點班之分嗎？對于當前落后的教育體制惹的禍，電腦無論如何都是無能為力的。因此，不從根本上解決人腦的問題，“電腦派送”將永遠是一個偽問題。
所以說，鼓搗電腦不如疏通人腦，不切實鏟除人治思維和應試教育體制，消滅學生入學上的腐敗注定會成為“空中樓閣”，可望而不可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