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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元區一些國家近日先后出現主權債務問題。先是標準普爾12月8日對希臘的主權信用發出警告，同時將葡萄牙的主權信用評級前景從“穩定”降至“負面”，接著，西班牙的主權信用評級前景12月10日亦被標準普爾下調。12月11日，南非標準銀行發布研究報告認為，由于債務問題，希臘和愛爾蘭甚至可能在2010年底前被迫退出歐元區。而12月16日，標準普爾又將希臘的長期主權信用評級由“A－”降為“BBB＋”，并將該國的評級保持在信用觀察負面行列。此外，德國明年將發行2070億歐元的長期國債和1360億歐元的12月以內短期國債，德國公共部門的財政赤字占國內生產總值的比例也將上升至6%，短期內歐元區的債務問題更加凸顯。
應該說，整個歐元區支撐了歐元的國際信用和國際儲備貨幣單位，歐元區的貨幣政策相對穩健，因此歐元幣值相對穩定。而歐元區的貨幣擴張相對較小，歐元區的財政政策相對比較獨立，各國調節經濟的政策只能依賴財政手段，財政政策擴張導致公共債務和財政赤字上升，由于這些國家沒有獨立的貨幣政策，一旦債務和財政赤字上升，面臨的問題就比美國更加嚴重，因為它沒有貨幣政策的調節手段，即沒有稀釋債務的手段。歐洲的主權債務因之問題日益嚴重。
這些歐洲國家主權債務問題將直接影響歐元的穩定，如果這些國家債務問題加劇，將導致人們對歐元區經濟恢復及歐元失去信心，必將影響歐元幣值穩定和歐元區經濟的恢復。所以，當前歐元區應該關注歐元匯率和怎樣解決這些國家債務問題。另一方面，進入歐元區，意味著就失去了貨幣政策的獨立性，既不能夠讓本國貨幣貶值，又不能夠通過發行貨幣緩解或減少債務的壓力。歐元區是多個國家組成的單一貨幣區，如果通過貨幣貶值或發行貨幣解決某一國的債務問題，必然會受到其他國家的堅決反對。因此這些歐元區國家的債務問題，只得依賴自身經濟修復，改善財政狀況，或者歐元區對其進行援助。
那債務問題會不會導致這些國家退出歐元區呢？筆者認為不會。即使這些國家退出去，擁有獨立的貨幣政策，可能也不能夠緩解債務壓力，因為一旦退出去，人們對這些國家的貨幣和債券會更加沒有信心，這些國家將難以通過貨幣發行支付和稀釋債務。此外，如果這些國家如希臘和愛爾蘭等退出歐元區，將會影響歐元一體化的進程，影響人們對歐元區的信心和歐元區的進一步發展，這是歐元區所不愿意看到的。再說，退出歐元區的成本也是很高的，退出國家要重新開始建立自己的貨幣體系，這也不是短期就能夠完成的，也會面臨許多新問題，甚至脫離的成本比加入時的成本還要高。最后，由于歐元區所有國家的利益是綁架在一塊的，某些國家出現嚴重問題最終將影響歐元區的穩定和發展，歐元區是不會坐視不管的。
實際上，歐元區的綜合實力和歐元儲備貨幣地位有利于防范國際收支危機。自發生國際金融危機以來，冰島國際收支惡化，克朗匯率暴跌了一半以上；烏克蘭貨幣格里夫尼亞一度貶值達20％。為了緩解國際收支的壓力，冰島、烏克蘭等國不得不向IMF求援。同時冰島央行曾多次提高國內利率。在國際收支危機的沖擊下，冰島政府于今年7月17日正式向歐盟遞交申請，想盡快進入歐盟和歐元區來規避可能出現的貨幣危機。依賴歐元區這個龐大的經濟體支撐，單個國家是不會發生國際收支危機的，這也是為什么一些發生國際收支危機的國家希望加入歐元區的原因。但是，歐元區單個國家債務問題難以化解，因為它不能夠通過財政赤字貨幣化來稀釋債務。
總之，歐元區單個國家不會發生國際收支危機現象，但是并不能保證單個國家不發生財政債務問題，因為貨幣政策是集中的，財政政策作為調節經濟的唯一手段，各個國家是分散決策的。盡管有《穩定增長公約》的約束，一旦面臨經濟問題的時候，就會出現增加公共債務和財政赤字擴張的情況，而歐元區各國能夠承擔的債務是有限的，一旦債務累積，就有可能會發生債務困境。這也是影響歐元區不穩定的重要因素。
（作者系復旦大學國際金融系副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