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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說‘根據規定自動續期’，就代表滿70年的住宅可能‘有償’續期”。日前，國土資源部官員首次表態，住宅滿70年是否有償續期并無定論。“有償續期”的推測，與制定《土地管理法》(征求意見稿)相關條款的初衷不一致。(3月24日《新京報》)
中共十七屆三中全會關于農村土地管理的新政策，以及《物權法》關于城市土地使用權的新規定，都使明顯滯后的現行《土地管理法》處于亟待修改完善的地步。其中，滿70年住宅如何續期的問題，是《土地管理法》需要與《物權法》對接的關鍵內容之一。1990年頒行的《城鎮國有土地使用權出讓和轉讓暫行條例》曾規定，“土地使用權期滿，土地使用權及其地上建筑物、其他附著物由國家無償取得”。2007年實施的《物權法》糾正了上述“到期由國家無償取得”的表述，規定“住宅建設用地使用權期間屆滿的，自動續期”。
至于自動續期到底是有償還是無償，《物權法》將這一細節問題留給了《土地管理法》來解決。據報道，2008年夏天，國土資源部內部曾起草了《土地管理法》的“草案”，其中有住宅用地70年使用權到期之后自動無償續期的條款。但是，本次在全國國土廳局系統“征求意見”的草案版本，卻將“無償自動續期”替換為“按照國家有關規定自動續期”。因此，有媒體引用專家的意見說，“住宅70年期滿可能有償續期”。報道甚至透露了“未經官方證實”的收費標準，比如北京的續期價格是1300元/平方米。如此一來，民眾的關切就可想而知了。
國土資源部官員的表態十分必要，畢竟他們才是“征求意見稿”的起草者，相關措辭到底是何種含義，他們的意見比專家的解讀更接近事實本身。取消先前版本中“無償續期”的說法，并不必然說明要實行“有償續期”，因為還有另外一種情形，那就是“到底有償還是無償尚無定論”。基于這樣的邏輯，國土部官員指責“有償續期的說法不負責任”，有其道理，也有其意義。民眾至少可以從這一表態中看出，“有償續期”并不像傳說中那么篤定，那么有道理，那么山雨欲來。
《物權法》沒有對住宅到期自動續期作出有償或無償的規定，一方面是因為上位法不可能事無巨細地去窮盡立法中的各種問題，另一方面可能也有時機是否成熟的顧慮。住宅土地使用權續期并不是一個單純的問題，它不僅僅包括有償還是無償的抉擇，而且必然要回答續一個周期還是無限續期這樣的現實難題。所謂雷厲風行，從來都不是評價立法優劣的指標。住宅續期的有償或無償，必然牽涉到方方面面的利益交鋒，如果爭論無法在短期內達成共識，那么必要的“留白”并不是不可忍受的選擇。當然，這里的“留白”是為法律在今后的作為留下空白，而不可能是政府部門的自我賦權。
有消息說，《土地管理法》修正案將于今年內出臺，考慮到現實需求，這樣一個時間表并非沒有道理。但是，住房續期有償還是無償的問題，也許無法在短期內取得共識。匆忙咬定一個或是或否的結論，并不是負責任的表現，因為無共識的法條往往很難執行。中國住房市場化改革的時間并不算久遠，距離所謂住宅70年“大限”，也還有時間上的縱深可以利用。暫時的“留白”是為了求得最大最成熟的認識交集，而不是要逃避爭論回避矛盾，探討理當繼續。如此看來，這一輪的爭議也自有其必要，自有其意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