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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輪金融危機確乎非比尋常。不僅讓華爾街五大投行去其三，讓花旗銀行、AIG被國有化，而且揭了麥道夫“龐齊騙局”的黑底，最近又讓在全球享有“股神”美譽的巴菲特老先生栽了跟頭。
巴菲特的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2008年業績較上年下跌62%，創6年來新低；公司賬面價值比上年下跌9.6%。這是自巴菲特1965年接手該公司以來，賬面價值第二次下跌，而且創了紀錄。面對令海內外崇拜者頗為失落的業績，在給公司股東的最新一封公開信中，巴老也坦承，他去年“至少做了一個重大的投資錯誤”。
事實上，巴菲特的錯誤或許遠不止一個。綜合來看，巴老的大部分虧損緣于去年大幅加倉全美最大煉油企業康菲石油，以及固執地保持對金融股的高倉位——在油價大跌和美國金融危機的大背景下，伯克希爾公司的業績自然可想而知。而且，美國基本面距離轉勢尚遠，伯克希爾的業績恐怕還將繼續惡化下去。
不消說，巴菲特本人將因短期內難以挽回的盈利頹勢，不得不面對其投資生涯中最嚴峻的考驗。當然，他的粉絲們仍可堅稱，伯克希爾的業績比跌幅超過30%的標普指數要好上不少。但筆者卻以為，錯誤就是錯誤，一味地為尊者諱、為圣人諱乃至為洋大人諱毫無必要。確而言之，從矯枉必須過正的角度看，從現在開始，在中國股市，已有必要強力普及對“巴菲特們”祛魅的功課。
大多數中國投資者，自從進入股市那天起，就口耳相傳并反復強化一系列關于巴菲特的神話。這種神話最終又不幸被順理成章地妖魔化，并迅速墮入教條主義和神秘主義。尤其是在2006年之后，那個人人搶著做股神、價值投資口號化的牛市期間，不僅大量打著巴菲特理論旗號，但實質不過是斷章取義語錄本的讀物熱賣，更有幾個不知來路、神頭鬼臉的“本土學徒”將遠方大神的理念毅然概括成了“論質不論價”、“買入并持有”的歪理邪說。
因為相信、癡迷漸至走火入魔且最終吃虧、上當乃至敗去身家者，不在少數。
以算卦愛好者的終極讀物——《易經》中包含的傳統智慧論，世間如果有規律的話，那么用一個字來概括，或許規律本身就是所謂“易”，也就是“變”。這個“變”字，恰恰也是混沌理論的精髓。古老的中國傳統智慧和現代的西方科學思想，殊途同歸。
具體到投資，有成功者，有失敗者，但指望機械重復臆想的成功要訣，集體走向新的成功，那么必然是徹底的失敗。可悲的是，直到現在，相當多的國內巴氏門徒、信眾根本不明白伯克希爾公司運作的機制，乃至根本不深究巴菲特取得超額收益的方式，就一門心思自設神壇盲目尊崇，乃至為提高致富效率大搞“干中學”的盲目模仿，結果當然是非但不能獨孤求敗，反而屢戰屢敗。
其實，巴菲特公司的盈利模式非常復雜，既有復雜的交易結構，更有獨特的融資體制，絕非普通人可以模仿，遑論復制。一言以蔽之罷，今天偶像黃昏，其實倒可喜可賀。喜的是，暈頭漲腦的各位終于有機會做回自己；賀的是，五迷三道的大家找到本我也當真不容易。嗯，回到題目。混股市和混江湖大概一個道理，就是破除迷信，從探索適合自己的規則入手，找到適用、好用的方法。
不由得想起《英雄本色》里小馬哥那幾句自問自答的話來：“你信不信神？”——“我信。”——“我就是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