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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沒有人相信一向被視為全球金融風向標的華爾街竟會這樣風雨飄搖。然而，次貸危機徹底打破了華爾街神話。現在看來，這場金融瘟疫已經侵入到華爾街這個全球最具免疫力的金融身軀的骨髓。倘若高盛、摩根士丹利和花旗也無法幸免于難，則美國將迎來自1929年以來最為嚴重的金融自殺，假如相對健康的歐洲金融體系也因此大廈將傾，則一場全球范圍內的金融地震將會使昔日的金融巨頭成為歷史記憶。
華爾街自釀毒藥
歷史是一面最好的鏡子，曾幾何時，“海上馬車夫”荷蘭和“日不落帝國”英國在世界經濟舞臺的風光程度絲毫不亞于今日美國。但是對金融的過度依賴顛覆了這兩個國家的經濟霸權。100年前，敏銳的英國人就提出了“銀行業不能創造繁榮而要靠繁榮才能得到發展”的天才洞見。
但是，在金融業已成為現代經濟主宰的今天，華爾街的金融寡頭們認為其金融城墻已經固若金湯，因為即使科技股泡沫破滅也沒能撼動美國經濟繁榮的基礎。不過，一直在飲鴆止渴的美國投資銀行家萬萬沒有想到，其在20世紀90年代創設的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金融衍生品———次級按揭貸款，竟然拉響了綁在華爾街金融大廈身上的炸彈。盡管美國經濟不至于因此崩潰，但決不會全身而退。可以說，華爾街的金融大亨們在與競爭對手的正面對決中沒有失敗，他們是喝下了自己釀造的金融毒藥。
其實，很早就有人對華爾街無休止的金融創新提出警告。然而在利潤的誘惑下，在金融衍生工具數學的支撐下，華爾街推出的一個個令人眼花繚亂的金融衍生品使得風險評估無法跟上產品的開發，最終導致金融機構愈加強大的同時也愈加脆弱，而且這種由金融衍生品引起的損失一般很難發現，等到最終暴露出來的時候，要想及時止血為時已晚。
歐洲能否守住很重要
雷曼的倒下，使人開始擔心美國的金融體系會否整體破產。正如謝國忠所指出的，美國已經借了15萬億美元的外債來運行金融市場，如果這些資產貶值10%，那么美國金融系統長期以來建立起來的公正和優越感將徹底崩潰。
筆者認為，從國家戰略利益來看，作為美國第四大投行的雷曼的破產還不足以讓美國政府赤裸裸進場收拾爛攤子，假如次貸危機向更具指標意義的花旗或者高盛發出死亡通知書，屆時美國政府肯定會采取斷然措施構筑金融防洪堤。
筆者更擔心的是歐洲金融體系能否經受得住華爾街危機的沖擊。稍前歐洲最大的投資擔保銀行瑞銀因次貸引致的巨虧已經讓歐洲金融領袖們心驚肉跳。而今雷曼危機的蔓延已經在全世界掀起了巨浪。顯然，歐洲無法置身事外。為此，歐洲中央銀行和英格蘭銀行為應對此波市場震蕩已經進行了一次金融防衛演習。保護銀行存款人利益以及監管跨國銀行集團的動議也在歐盟相關機構的研議之中。
從目前看來，歐洲銀行體系尚未經受真正嚴酷的危機考驗，倘若次貸危機放倒了歐洲的一兩家有指標意義的金融機構，則世界金融業的寒冬必然到來。
重建金融秩序時機到來
華爾街神話的破滅，對既有國際金融體系來說，是危機，但對有責任感的國家和國際組織來說，恰恰是打破美國對國際金融體系的操縱，重建國際金融新秩序的最佳時機。
近年來，盡管以美元為中心的國際貨幣體系已經越來越難以適應世界經濟的變化與各國經濟發展的要求，盡管華爾街的金融大鱷們對世界金融市場的左右已經讓各國感到系統性風險上升可能危及全球經濟的穩定，盡管處于金融主導地位的美國對其他國家的金融綁架不斷讓各國為其不負責任的經濟與金融政策買單，但在美元支付體系和金融話語霸權的支撐下，美國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屢屢通過金融創新成功拯救瀕危經濟，或者轉嫁其日漸累計的金融風險，而在這種光環映照下，不少新興經濟體的經濟官員、經濟學家與市場人士對美國金融模式的追捧幾乎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
另一方面，由于全球欠缺一個建立在制度化和持續性基礎上的溝通與協調機制，近十年來，被美國和歐盟控制的世界三大經濟組織在維護世界經濟與金融穩定方面碌碌無為，某些時候甚至充當了干涉別國經濟主權的工具。建設有利于世界經濟穩定發展的國際金融秩序一直難有實質性的突破。
筆者判斷，隨著此次金融災禍的日益加重，美國金融管理當局和金融機構大概應該開始反省其對國際金融體系獨霸的負面效應，反思其無休止的金融創新以及永不滿足的投機所帶來的自殺式后果。
因此，包括中國在內的有責任感國家應該及早行動起來，會同美國和IMF、世界銀行等國際經濟組織，改革現有的國際金融體系。從國際金融體系運行機制入手，構建新的體系。亟需加大對國際金融市場特別是短期資本流動和金融創新風險的監督和預警，增加國際經濟組織決策的透明度，拿出前瞻性的應對全球性金融危機預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