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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兩周以來，人民幣對美元上演了連續11個交易日單邊貶值行情。來自中國外匯交易中心的最新數據顯示，8月12日人民幣對美元匯率中間價報6.8659，較前一交易日走低21個基點，連續第11個交易日維持回落走勢。如此持續走貶，在匯改3年來重未見到過。為此，國內就出現了“人民幣升值趨勢已出現逆轉”的言論。但筆者堅持認為，人民幣的連續回調不改長期升值趨勢。
今年來人民幣匯率頻繁動蕩
今年第一季度，人民幣升幅超過4%，月均升幅超過1%，顯著高于2007年同期人民幣對美元匯率大致平均每月約0.4%的升幅。導致升值加快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我國對外經濟失衡持續，至今年3月底，外匯儲備已超過1.68萬億美元。另外，今年一季度CPI平均上升到8%，遠超央行4.8%的目標，使得人們預期我國央行會為抑制通膨而采取加息措施，而同期美國由于次貸危機惡化，美聯儲為刺激疲弱的經濟而連續降息，中美息差的走勢進一步推高了對人民幣升值的預期。同時，規模龐大的隱形“熱錢”的流入，成為這一趨勢的推波助瀾者。今年一季度，我國外匯儲備增加1539億美元，而貿易順差和外商直接投資(FDI)僅為688億美元。粗略地說，首個季度“熱錢”流入我國的規模可能達800多億美元，這一數字甚至超過以往一些年份的年度數據。
進入第二季度后，人民幣對美元升值步伐出現先抑后揚態勢。4月份人民幣升值步伐有所放緩。原因首先是同期美元出現一波反彈行情，另外在中美息差方面也與前三個月趨勢不同。業界對美聯儲進一步減息的預期趨淡，而同時我國央行采用了提高存款準備金率等其它緊縮措施，預期中的加息并未成為現實。但5月下旬以后人民幣又呈現出強勁升值態勢，據中國外匯交易中心受權公布的人民幣匯率中間價，5月20日為1美元對人民幣6.9780元，到了7月20日，1美元對人民幣就達到了6.8271元，人民幣升值了2個百分點。
但7月下旬以后，人民幣匯率突然掉頭向下，7月22日1美元對人民幣6.8219元，到8月12日人民幣對美元匯率中間價報6.8659，而且人民幣連續11個交易日單邊下跌。很顯然，今年以來人民幣匯率的“過山車”走勢，和國際國內政治經濟發展情況高度吻和。
當前人民幣匯率回調屬正常
據中國外匯交易中心的數據發現，今年上半年，人民幣匯率呈現出明顯的單邊上揚態勢，不僅累計升值幅度達到6.5%，追平去年全年的升值幅度，而且單日的漲幅也動輒超出100點。受人民幣快速升值影響，今年上半年，我國大批出口企業出現經營困難局面，對我國經濟增長形成掣肘。為緩解這一局面，放慢人民幣升值步伐，間接降低出口商品價格無疑是最為奏效的舉措，這也是對上半年升值過速的一種矯正。
美元走強引起人民幣被動走低，近期，受國際原油價格下跌、歐元區和日本等經濟疲弱不景氣、美國消費者信心指數好于預期及美國救市措施的成效逐步顯現等利好刺激，美元走勢強勁，衡量美元對一籃子主要貨幣表現的美元指數，在8月12日已突破76整數關口，升至5個多月來的高點，美元的走強自然引起人民幣兌美元的被動走低。
美國對人民幣升值施壓放緩，由于美國國內的通脹壓力抬頭，眼下美國已不再對我國人民幣大幅升值加大壓力。以往美國國內物價上漲幅度大于我國向美國出口商品的價格上漲幅度，我國實際上充當了幫助美國平抑通脹的角色。但隨著人民幣的迅速升值，現在二者水平已經相當，美國若繼續強烈催促人民幣加速升值，無異于輸入通貨膨脹。
我國外匯管理政策變化有助于人民幣回調。修訂后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外匯管理條例》，明確取消了對境內機構外匯收入的強制結匯要求。雖然這項規定的實質效果不見得很大，因為自去年8月起，實際上已不再進行強制結匯，但若某些企業將外匯收入存于境外，某種程度上也能緩解對人民幣的需求壓力，這也是引致人民幣匯率回調的一個因素。
連續回調不改長期升值趨勢
人民幣匯率目前仍處于重估通道中，在沒有央行干預的情況下出現人民幣匯率逆轉，市場對外匯的需求須大于供應，取決于兩種情況：一種是我國的經常項目收支從順差變為逆差，并且該逆差大到足以沖銷資本賬戶下的凈資本流入；另一種是我國的經常項目仍保持順差，但資本賬戶下的凈資本流出大到足以沖銷這些順差。不過，目前這些情況在我國根本不可能出現。作為宏觀經濟最重要變量之一的人民幣匯率，在根本上仍被低估，需要繼續通過重估，在中期內向均衡水平升值。
另外，支持人民幣主動升值的基本面沒有改變。首先，我國外貿出口又重拾升勢。海關統計數據顯示，今年7月份我國外貿出口達1366.8億美元，同比增長26.9%，比6月份的17.6%有了大幅提高。其次，我國外匯儲備的供求情況及企業勞動生產率的提高等因素都支持人民幣持續升值。再次，修訂后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外匯管理條例》短期內對人民幣匯率回調和降溫有一定影響，但該條例是對過去資本項目逐步可兌換的認可，同時也發出了我國繼續擴大資本項目可兌換的信號，而資本項目可兌換是人民幣匯率升值至均衡匯率的必要條件。
未來趨勢可能轉向人民幣有效匯率的升值，我們常說的人民幣升值每年3%-5%，過去似乎是針對美元而言，但筆者相信在將來會變成對一籃子貨幣升值3-5%，參考一籃子貨幣目的就是為了穩定人民幣有效匯率。由于去年和今年上半年人民幣有效匯率的升值幅度，都小于人民幣兌美元升值幅度，因此有效匯率總體上還會不斷升值。
人民幣升值趨勢不改但節奏可以調節，在全球經濟增長放緩及通脹的雙重壓力下，人民幣升值應具有更多的靈活性和策略性。一方面，不至于對經濟增長形成較大傷害，另一方面也要主動掌握升值時機，引導產業結構的合理轉型。因此，匯率改革要服從宏觀調控的大局，配合貨幣政策、財政政策等一系列措施，確保“一保一控”政策落到實處。
（作者系中國人民銀行鄭州培訓學院教授、經濟學博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