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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美元為中心的國際貨幣體系已經不能適應世界經濟的變化與各國經濟發展的要求。國際貨幣體系的大洗牌正在不以美國的意志為轉移地到來。中國在鍛造金融競爭力,強化金融體系的穩健過程中,應該積極推動人民幣的國際化步伐,最終形成美元、歐元、人民幣為基軸的國際貨幣體系,形成相互制衡的全球金融穩定三極。
持續發酵的次貸危機看來遠比伊拉克局勢更難控制。它不僅在無情地抹去美國已經延續了64年的金融優越感,更有可能沖擊美國賴以主導國際經濟秩序的力量工具———美元體系。危機重重的美元體系正在給世界經濟投下更多的不確定性。國際貨幣體系的洗牌之日也在日漸臨近。可以說,現在是打破美國對國際貨幣體系的壟斷,建立有利于世界經濟穩定與發展的新的貨幣體系的最佳時機。
各國間接幫助維護美元體系
20世紀以來,國際貨幣體系主要經歷了三大變化,從金本位制,到美元本位（布雷頓森林體系）,再到“一超多強”的貨幣體系（牙買加體系）。
應當承認,在布雷頓森林體系建立的初期,美元與黃金的掛鉤的確使美國擔負起了維系世界經濟穩定的負責任大國的角色。但當該體系瓦解,美元與黃金脫鉤,世界經濟開始失衡時,本應是主要經濟體攜手構建國際貨幣體系,培育能夠平衡美元影響的國際貨幣的時機。但當時的歐洲主要經濟大國以及經濟騰飛的日本都錯過了這個機會。到了20世紀80年代,當日本的經濟規模達到美國的2/3,開始對美國說“不”的時候,日本卻沉湎于資產價格極度膨脹的表面繁榮之中,最終被美國通過一紙“廣場協議”輕易戳破資產泡沫,日本開始步入失落的十年,日元萎靡不振,徹底失去了平衡美元影響的機會。
此后,歐洲在蒙代爾的最優貨幣區理論的指引下推出了被廣泛寄予厚望的歐元。但是各懷心思的歐洲大陸列強是事實上扮演了拖歐元的后腿的角色,加上英鎊遲遲不肯招安以及美國通過發動科索沃戰爭打擊歐元的信心,歐元表現與人們的期望甚遠。盡管幣值走強的歐元在全球外匯儲備中的份額已從1999年剛誕生時的18.1%上升到目前的接近30%。但是
“強勢歐元”實際上并非反映歐元區經濟基本面狀況,而是美元有意貶值的副產品。而包括日本、中國和印度在內的經濟大國并未做好接納歐元的充分準備,各國依然熱情擁抱美元。全世界反而又回到了布雷頓森林體系的美元本位框架下,甚至,美元的背后可以沒有黃金的支持,美國政府債券的背后也不需要國內儲蓄的支持。于是,在美國的這種“鑄幣稅特權”架構內,近年來美國的經濟策略相對其它國家來說幾乎都是最優的。而美國之外的其他各國卻必須承擔美元幣值變動的成本。美國利用美元的國際貨幣地位,幾乎不受約束地向全世界舉債,然后通過美元的貶值以減輕外債負擔。可以說,今天的美國,之所以囂張到讓世界各國為自己的金融爛賬埋單,之所以頻頻攜美元以令諸侯,既是各國對美國機制化霸權的臣服,更是放棄獨立經濟政策的各國在某種意義上的主動陪綁。
新體系構建將是殘酷博弈
次貸危機終于徹底打破了華爾街神話。2008年,既是美元貨幣體系走向崩潰的一年,也是重建國際貨幣體系的關鍵一年。但歷史告訴我們:國際貨幣體系的洗牌之日,也是主要國家之間博弈的白熱化之時。因為新的國際貨幣體系的誕生勢必要建立在現有美元體系的瓦解之上,而對習慣了美元支付體系特權的美國來說,放棄美元霸權意味著出讓超級大國地位。這是美國斷難接受的。
另一方面,即便美元體系崩潰,也并不代表可能的接班者歐元、日元抑或人民幣能夠迅速補位。國際貨幣體系在未來一段時期有可能出現歐元和美元爭奪主導權,日元和人民幣伺機出擊的局面。誰將成為新的王者,是否真的能夠呈現美元、歐元、日元和人民幣四足鼎立的局面,將取決于博弈各方的力量消長。
作為某種程度上可以平衡美國影響力的經濟體,歐洲盡管有能力也有意愿承擔更多的國際經濟責任。例如,歐元區的經濟力量已經足以支撐歐元成為世界主要儲備貨幣,而且歐元已在逐步蠶食美元的地盤,伊朗、委內瑞拉等產油國正將一部分結算貨幣從美元換成了歐元。但歐元始終缺乏作為世界主流儲備貨幣的必要條件,即統一的政治環境。因此,盡管雄心勃勃的薩科齊急于帶領歐元出位,但是面對依然強大的美國,面對難以化解的歐元區內部矛盾,薩科齊們恐怕力不從心。至于在金融領域一向口碑不佳的日本,現在還在痛苦地消化經濟泡沫破滅留下的后遺癥。而且由于受到老齡化的限制,日本的經濟活力不容樂觀。
華爾街失守,使得作為利益相關者的中國在國際金融秩序中的地位看起來越發顯得重要。美歐的政經高官在熱捧中國的同時,近日加大了游說中國的力度,急切盼望中國出手救市。但是歐美高官似乎并不關注中國在構建國際貨幣體系中的訴求。盡管他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有求于中國。這就是中國在當前國際貨幣體系改革過程中的尷尬處境。筆者判斷,在新的國際貨幣體系設計中,美國也許可以容忍歐元與自己并駕齊驅,但絕對難以接受人民幣與其平起平坐。必要的時候,美國可以伙同歐洲和日本對人民幣采取集體隔離的措施,人民幣再次成為打壓對象不是沒有可能。
中國應提出自己的改革主張
當然,中國不是沒有機會。目前的國際經濟形勢還是非常有利于中國的。在重建國際貨幣體系中,盡管人民幣暫時不是世界貨幣使得中國在此輪國際貨幣體系改革中缺少了一個重要杠桿。但是目前正是昔日優越感濃厚的美歐有求于中國的關鍵時刻,因此,中國應該理直氣壯地提出自己的改革主張,拿出自己關于新的國際貨幣體系的設計范式。特別是在改革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份額和投票權的議題上,中國應該整合新興經濟體和廣大發展中國家的力量,力爭體現發展中國家的經濟增長潛力及相應的話語權,廢止少數發達國家事實上的否定權,約束美國濫發美元的行為;而中國在鍛造金融競爭力,強化金融體系的穩健過程中,應該積極推動人民幣的國際化步伐,最終形成美元、歐元、人民幣為基軸的國際貨幣體系,形成相互制衡的全球金融穩定三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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