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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2005年7月21日實行匯改以來，人民幣相對美元已經升值了12%以上。人民幣的持續走強，加上中國經濟的強勁增長，不僅在符號意義和實體意義上助推中國大陸的GDP首次跨越了3萬億美元的臺階，而且人民幣本身的角色定位也在發生前景可期的變化。現在，在東南亞地區，“平易近人”的人民幣已經超越日元被譽為該地區的“第二美元”。
為何一向并不張揚的人民幣在周邊國家和地區受到熱烈追捧？顯然，最根本的原因在于中國大陸經濟近年來的持續繁榮，使人民幣產生了磁場效應。近年來，中國大陸的經濟總量相繼超過意大利、法國和英國，躍居世界第四位，外貿總量躋身世界前三，外匯儲備傲居世界第一。中國大陸已成為世界新興的經濟中心和貿易中心，而且發展潛力十分巨大。在這種情勢下人民幣地位的上升自然難以避免。
另一方面，在美日歐經濟出現減速甚至衰退的情勢下，中國仍有巨大的經濟成長空間，加上經濟制度改革與技術進步的因素，預料中國經濟在未來15年將保持5—7%的年均增長率。依此，到2023年中國的國內生產總值將與美國并列。正是基于對中國經濟的增長預期，麻省理工學院的魯迪·登布森教授曾預測：2020年，世界上肯定只剩下為數不多的幾種貨幣。其中在亞洲，中國的貨幣可能占主導地位。
美元的一枝獨秀本來就不符合世界人民的根本利益和長遠利益。美國在當今世界上擁有的超強地位在某種程度上正是得益于美元在世界貨幣體系中享有的支配地位。世界人民當然不愿看到美國倚仗自己的超強地位而在國際事務中為所欲為，歐元的誕生正是抗衡美元霸權的一種嘗試，日本也曾試圖說服亞洲國家建立以日元為核心的亞洲貨幣體系。
就中國來說，中國經濟正以快于美國經濟的速度發展，而人民幣的影響也正以不可阻擋之勢擴大，尤其是龐大的海外華人經濟對大陸的支持更讓人們對人民幣的前景格外看好。有專家預測，未來10年，美元、歐元以及可能出現的“中元”將成為支撐國際貨幣體系的“三駕馬車”，若如此，世界貨幣格局很有可能由于人民幣的崛起而發生重大改變。
但是正像攀登珠穆朗瑪峰要防止雪崩一樣，人民幣在邁向世界主流貨幣俱樂部的過程中同樣不能忽視路途的艱險。事實上，透過1990年代以來日本經濟的持續不振，亞洲四小龍經濟所遭受的重創以及歐元的跌宕起伏，似乎可以看出人民幣的國際化之路注定是不會一帆風順的。
且不說支撐人民幣成為世界主流貨幣的經濟基礎依然相當薄弱，就中國金融業的發展現狀來看，落后的中國金融體系和金融市場將是制約人民幣發揮世界性作用的重要軟肋。而金融全球化步伐的加快將會壓縮人民幣的生存空間。隨著金融全球化步伐的加快，一些中小國家的貨幣將逐漸退出歷史舞臺，世界貨幣市場將呈現寡頭壟斷的局面。人民幣如果不能在未來5至10年內擠進世界主流貨幣俱樂部，則不僅會喪失趕超日元和歐元的最佳時機，甚至連自身的獨立地位都將難以保住。
最后，也許是最重要的制約因素，那就是以美國為首的西方發達國家未必樂見人民幣的崛起。盡管讓人民幣發揮世界性作用是我們的良好愿望，但在目前的國際情勢下人民幣要邁進由發達國家控制的國際貨幣俱樂部，在短期內絕非易事。美國是不會讓人民幣在國際化的途中順風順水的。至于優越感一直很強的歐洲列強，顯然不大可能平靜地接受人民幣的崛起。而日本，大概也不大愿意看到一衣帶水的中國擁有挑戰它的金融實力。
（作者系經濟學博士、上海外國語大學國際金融與貿易學院副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