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上海證交所對會員單位的持倉量有限制,對 萬國證券核定最高為40萬口(一說為50萬口或70萬口 ),包括自營和客戶代理。于是,萬國證券交易總部
就給自己尋找了一個借倉的冠冕堂皇的理由:“由于 萬國證券客戶眾多,如果按照優先滿足客戶需要的原 則,自營部分持倉很難保證。同時也因為當時市場的
交易動態信息基本上是公開的,在本公司席位上一開 倉,外界便馬上知道了萬國證券的操作動向。非但如 此,他們還自認為在上海證交所對外借倉位沒有明令
禁止、市場上借倉現象普遍存在的大環境中,可以同 樣從眾違規借倉。因此萬國證券交易總部先后在外廣 泛借用了廣發、興業、海發、京華、安徽、財政、華
夏、深發等券商期貨倉位大量開設空倉。” 同時,萬國證券交易總部在與遼國發的接觸中, 認為雙方在操作策略上基本一致。考慮到遼國發與各
地券商關系較好,借用席位及倉位方便,在操作上較 為隱蔽,于是雙方確定了共同合倉、資金各半、盈虧 各半、共同清算的合作方式,并決定從1月23日起分
北京和上海兩塊同時運作。
據被何忠卿派到北京協調與遼國發合作在北京開 倉、分倉事務的劉崢嶸回憶:“到了北京以后,在北 京營業部同事的配合下,又通過幾個朋友的關系在北
商所找了幾個代理的公司把萬國的國債期貨賬戶在3 天內全部開出來。開倉以后,上海總部立刻匯來了3 個億的資金,幾乎在一周內將所有保證金打到了各分
倉經紀公司的賬上。按照當時上海何總(何忠卿)的 指示,我們很快地就把所有的空倉建立起來了。” 截至1月20日,萬國證券交易總部在327合約上共
開空倉25萬口。
從目前所掌握的資料分析,萬國證券交易總部在 1995年1月份的這些開倉行為,盡管更大可能性是部 門自主決策的結果,但無法排除萬國證券的最高決策
者管金生知曉并同意交易總部對市場形勢判斷和所采 取操作行動的可能性。可以推測的是,管金生盡管很 可能并不十分清楚操作細節和風險,但他肯定知道交
易總部要在國債期貨上和中經開決一死戰;同時管金 生相信所出師門同屬于財政系統的何忠卿能夠摸準財 政部的脈搏,堅信何忠卿的判斷,即財政部不僅不會
貼息、保值貼補率還會下降,才采納了做空的策略建 議。
當然,從萬國證券內部管理體系的缺陷來分析, 長年以來,萬國證券的部門自主經營權力極大,很長 時期內各個營業部都有融資權,部門自己一個圖章,
就可以出去借錢了,自我融資自我使用。由于意識到 這是公司管理中最具風險的事情,所以萬國證券內部 在1994年五大機制的改革中,風險控制機制和約束機
制的改革是其中的重要內容。但是,說到容易做到難 ,盡管意識到了國債部擅自融資的問題,但清理的動 作遲遲沒有開始。春節前部門體制調整先動,而風險
控制機制、融資集中管理的動作可能是計劃在1995年 春節以后才開始啟動的。
就這樣,在管金生對交易總部有授權而無約束的 這段時間內,從1月23日至1月27日(春節放假前的最 后一個交易日),由于多空僵持,萬國證券在327的
總持空倉量從25萬口增加到40萬口,其中,交易總部 和上海外借倉位為16萬口,北京和上海與遼國發合倉 部分為24萬口。
做局者先入局。
整個1月份,萬國證券交易總部、特別是何忠卿 的決策、自主融資并和遼國發合作大量開設327空倉 的行為,也許就是何忠卿春節期間在海南心事重重的
緣由之一;而“東山再起”的心理暗示和上上簽的神 明顯示,也許可以成為理解他春節后所有行為的另一 條線索。
春節后,2月10日公布的3月份保值貼補率延續2 月份的走勢繼續創新高,達到了空前的11.87%,這 顯然對空方不利。交易總部與遼國發共同研究行情,
商討對策。當時在萬國證券的交易總部有兩種意見, 一種是讓多頭在148.20左右獲利平倉,另一種是認為 下月保值貼補率會回落,應該頂住。結果第二種意見
占上風,于是萬國證券交易總部按此操作。時逢多頭 拉抬價格,為抑制價格暴漲,萬國證券327的總持空 倉量在2月16日達到了87萬口,其中,交易總部和上
海外借倉位為21萬口,北京和上海與遼國發合倉部分 為66萬口。
那一年標志傳統春節心理假期真正結束的元宵節 是2月14日,正逢西方的情人節。管金生春節后就直 接去了香港一直沒有回來,這把在春節后已經風聞交
易總部在327上開空倉量過大情況的幾位萬國證券高 管急壞了。他們倉促之間臨時找人來了解327合約到 底是怎么回事,當專門被指派來收集327合約基本情
況的經紀總部副總經理張磊向幾位高管匯報,說風險 很大,這樣下去是不行的。這時候萬國證券內部就開 始緊張了,管金生不在,打電話既怕打擾他、又怕泄
露投資動向,萬般無奈之下,最后決定等他回來再決 策。
就這樣,決策真空一直延續到2月16日管金生從 香港回來。而在這期間,萬國證券的空倉,從春節前 收盤的40萬口,急劇上升翻了一倍多,達到了87萬口
;并已經和市場攪局者遼國發形成了無法拆解的一損 俱損的利益共同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