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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聳的煙囪和鋸齒形廠房屋頂，構成了陶溪川文化創意街區的LOGO。夜晚，燈光將煙囪和屋頂勾勒出優美的金色線條，人們遠遠就能認出陶溪川的方位。
如果有朋友來景德鎮，當地人都會說：“你應該去陶溪川看一看。”顯然，這里已經成為這個千年瓷都的新地標。
涅槃重生 老廠房再現“活著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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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溪川文創街區的入口。（資料照片） |
老瓷廠的煙囪是廣場的靈魂，它靜靜佇立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之上，俯視著人們三五成群，或走進對面的美術館，或鉆進身后的“貓空”書店，或在溪邊的長椅上靜靜享受清風暖陽……夜里，廣場換上艷麗的“晚妝”，燈光把水面映射得炫彩夢幻，音樂節、動漫趴、街舞秀……青春的歡笑在這里盡情揮灑。
“夢謠”，這個充滿了詩意的名字，是中國美術學院院長許江取的。夢里的歌謠，清揚悠遠，吟唱出人們對美好生活的期許。而陶溪川，滿足了這種期許。
陶溪川是一個老工廠保護利用項目，核心啟動區是原來的宇宙瓷廠——這個計劃經濟時代中國出口美國陶瓷的最大企業，曾被外商稱為“中國景德鎮皇家瓷廠”。
新中國成立以來，景瓷從小到大、由弱轉強，憑著擁有宇宙瓷廠等十大國營瓷廠的整體實力，在日用瓷、藝術瓷、工業瓷等領域全面開花。十大瓷廠使景德鎮的制瓷工藝突飛猛進，燒制工藝短短幾十年時間，經歷了由手工到機械和由柴窯到煤窯、油窯、氣窯的重大轉變，奠定了景德鎮現代瓷工業的基礎。
20世紀80年代，宇宙瓷廠生產的“美卡莎”、“十二金釵系列彩盤”，打進美國市場，聞名遐邇。景德鎮以占全省3%的人口，上繳的稅收卻占全省的20%，成為江西省重要的工業基地。然而，20世紀90年代初期開始，計劃經濟逐步向市場經濟過渡，景瓷經歷了改革的陣痛，整個行業陷入困境。十大瓷廠，曾經景德鎮工業夢實現的地方，逐漸走向衰敗和沒落。
在很長一段時間，人們冷落了曾經給瓷都帶來無上榮耀的現代瓷業遺存，忽視了它們蘊藏的巨大資源潛能。宇宙、為民等老瓷廠停業后，廠區雜草叢生、廠房破敗不堪。2012年，時任江西省長的鹿心社來到這里，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他說，這些工業遺產歷史記憶豐富，承載著景德鎮薪火相傳的瓷文化，要保護好、利用好。
2013年，景德鎮陶瓷文化旅游集團以宇宙瓷廠為核心啟動區，開始打造陶溪川文創街區。清華同衡規劃設計研究院整體規劃、中日韓著名設計師設計，22棟風格各異的老廠房、煤燒隧道窯、圓窯等得到搶救性保護與修復。經過三年的精心打造，2016年10月18日，陶溪川文創街區正式開業迎客。
景德鎮陶瓷文化旅游集團董事長劉子力說：“陶溪川的真實是它最吸引人的地方。”從20世紀五六十年代包豪斯風格的鋸齒形廠房，到八九十年代的鋼筋水泥樓房，陶溪川保留的每一堵墻、每一棟房子、每一個機器、甚至廣場上鋪設的每一塊窯磚，都是真實的。
從外表看，老廠房、老窯爐、煙囪、水塔依然聳立，但是它們的結構已經改造，功能和業態已經重新塑造。老煙囪高聳在夢謠廣場中間，雖不再吞云吐霧，但依然驕傲地鏈接著過去和未來；曾被廢棄的機器擺放在草地上，猶如時光的雕塑；老廠房“生長出”透明屋頂，變身成一間間咖啡館、書吧、美術館、創意工作室，國際化的高水平藝術展和文化交流每天都在上演。
“它曾經那么輝煌，我們要做的就是讓世界的目光，再次聚焦中國陶瓷文化。”清華同衡規劃設計研究院技術顧問張杰和他的團隊在規劃陶溪川設計時，就是懷著這樣的希望與動力。
如今，國家級專家、藝術大師、文化名人只要來景德鎮，陶溪川非來不可——這里已成為國際國內新聞媒體關注的焦點和熱點。國際著名城市規劃大師劉太格在考察時說，陶溪川毫無疑問是一處世界級的園區，具有“親切、精致、浪漫”的氣質。
穿越時空 打造精神家園和造夢空間
工業遺產博物館是陶溪川重點打造的一個項目，它的前身是原宇宙瓷廠的燒煉車間。廠房內保留了古老的圓窯、20世紀60年代的煤燒隧道窯和90年代的汽燒隧道窯。
“景德鎮陶瓷工業遺存博物館承載著陶瓷人的記憶。這里有陶瓷工匠的心血、汗水和勞動，有當年那一代人的精神追求。那個年代離我們越來越遠，我們想把它留下來。”說起陶溪川工業遺產博物館，館長許紹文滿懷深情。
建館伊始，工作人員反復深入企業礦山、街巷里弄和職工家庭，先后采訪了各個年代的歷史見證者和重大事件的經歷者300多人，征集實物、資料上千余份，采集職工信息25000多條。
三個時期的窯爐組織起整個參展的線路，十大瓷廠成立的批文、信箋和生活用券靜靜訴說著崢嶸歲月的記憶；最令人震撼的是一個半圓弧的巨型幻燈照片墻，老瓷工的照片緩緩變化閃現，這一張張普通的面容，成就了景德鎮陶瓷工業的輝煌。這些真實場景、珍貴實物和歷史圖片資料，展示了自1909年至2010年以來，景德鎮陶瓷工業歷經的百年滄桑與風采，記錄下了景德鎮工業文明的傳續和印記。
仿佛是歷史與現實的對話。與博物館面對面的，就是陶溪川最具創意和活力的地方——“邑空間”。
“邑空間是由原來的窯爐車間改造而成，面積達3000余平方米，內有83個鋪位，不收租金、統一裝修、統一管理。”陶溪川文創事業部部長馮俊介紹，邑空間是陶溪川免費提供給年輕創業者、藝術家展示銷售空間，這些店主都曾經是陶溪川創意集市里的優秀“攤主”，經過考核申請入駐。
楊立前是個山東小伙，2014年從燕山大學畢業后，他來到景德鎮開始了他的“景漂”生涯。2016年3月，陶溪川啟動周末創意集市，每月從提交申請的“景漂”創業青年中篩選200余人，提供免費的攤位，楊立前成了第一批“攤主”。如今，他已經從攤主變成店主，邑空間里，他的小店“復塑設計”主要經營創意陶瓷雕塑擺件，平均每月有2萬多元的營業額。
從創意集市到邑空間，景德鎮陶溪川為4800余位像楊立前這樣的“景漂”一族提供了一個展示的舞臺，讓他們能夠沉淀年輕的浮躁，埋首耕耘夢想，傾注希望與熱情。
“陶溪川是一個既傳統又時尚，既古老又新穎的地方。”劉子力說，陶溪川營造了一個穿越歷史時空的場景，給世人呈現出千年景德鎮的另一面。這里是景德鎮陶瓷工匠的精神家園，也是年輕創客學子和藝術家的造夢空間。
對標“國家級” 做有“國際范”的示范樣板
陶溪川其名，意在千年陶瓷文化如涓涓溪流匯聚成川，造福大眾。規劃伊始，陶溪川就對標國家高度。前不久，陶溪川獲得“國家級文化產業示范園區”創建資格，這是全國首批十家之一。
向勇是北京大學藝術學院教授、文化產業研究院副院長，也是“國家級文化產業示范園區”創建工作專家組組長。沒來陶溪川之前，向勇有些疑惑，為什么一個中部地區的文化產業項目能夠進入國家級的視野？
“陶溪川讓我眼前一亮，大開眼界。”向勇說，陶溪川對于老宇宙瓷廠工業遺存的尊重和保留，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里的一磚一瓦、老窯址里的一條小鐵軌，都保留了最真實的狀態。”
前段時間，陶溪川工業遺產博物館獲得了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亞太遺產保護獎中的“創新獎”，對于陶溪川的遺產保護工作給出了相當的肯定：“基于遺產保護的最少干預原則，（博物館）改造選擇的改進型現代工業美感呼應了二十世紀中葉舊廠房工業建筑的形態和氣息，制造出柔和的背景，而將各時期的窯爐遺存置于舞臺中心。新的設計不僅尊重原先工廠的形式和尺度，也創造了與著名陶瓷生產設備的全新對話方式。”
向勇認為，除了要把歷史遺存保護好，還要做好轉化和活化，并且與現在的生活和產業發生關系。“在陶溪川能看到歷史記憶和當下生活交互在一起。晚上十點，老瓷廠改造的邑空間里仍有很多游客流連忘返。”他認為，對于其他擁有工業遺存的城市來說，陶溪川的示范意義彌足珍貴。
既對標國家級，還放眼國際化。“陶溪川的國際化是立足于景德鎮的傳統文化的基礎上，以傳統文化吸引國外的藝術家來創作生活。”劉子力介紹，陶溪川成立的國際工作室作為世界性交流平臺，采取國際通用的藝術家駐場創作的模式，吸引了來自歐美亞非50多個國家的100多位外國藝術家來這里創作。
今年國慶期間，陶溪川舉辦首場“春秋大集”。來自20多個國家的100多名國際藝術家來到集市“擺攤”。陶瓷這個世界通用的“語言”，讓不同國籍不同膚色的藝術家和游客在陶溪川相聚，熙熙攘攘，美妙非常。
以傳統陶瓷文化為基石，陶溪川打造了一個國際化的平臺，讓世界多樣性的文化在這里交流碰撞。一個發展的陶溪川，一個發展的景德鎮，也只有不斷地與世界交流才有未來的前途。
創新業態 創建陶瓷文化新地標
陶瓷文化，無疑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之一。沒有哪座城市像景德鎮，依靠陶瓷一種產業維持了1000多年的繁榮。江西省委書記鹿心社在考察陶溪川項目時說，老廠區、老窯址、老里弄是千年瓷都“活著的歷史”，要在保護好、修復好的基礎上，以創新、創意的理念讓它們成為景德鎮重振輝煌的文化豐碑，成為景德鎮轉型升級的寬廣舞臺。
從這個理念出發，景德鎮開始重塑城市的文化之魂，全力推動陶瓷產業轉型發展，打造一座與世界對話的城市。以陶溪川為代表，創新、創意成為景德鎮發展新的內核，為其注入了新的活力和動力。
中央美術學院院長范迪安說：“陶溪川一方面通過保護和改建陶瓷工業遺產，使之與歷史文脈相連；一方面通過引進國內外高層次的學術團隊，開展陶瓷藝術創新研究，實現了創新驅動的效應。”
自去年10月18日正式開業以來，陶溪川街區內文化產業投資總額達到6.14億元，街區內從業人數5200人，年營業收入達5.8億元，納稅總額3480萬元；在文化交流、創新創業、輻射帶動相關產業方面取得了豐碩的成果：
——中央美術學院在陶溪川設立陶瓷藝術研究院，聯合推出“推衍”、“復調”、“華彩之塑”，以及范迪安院長策展的“文明的回響——致敦煌”等高水平的藝術展；
——中國美術學院敦品設計研究中心落戶街區，許江院長表示，國美和陶溪川聯手，將為未來的中國設計、中國制作提供強大的新動力；
——引進10多家國外陶瓷藝術機構，包括美國門縣畫廊、韓國青瓷研究所、韓國利川陶瓷協會，著名陶藝家、教育家安田猛工作室，IAC成員等；
——堅持每周末舉辦大型創意集市及夜市活動，精選百名大學生入駐常設商城“邑空間”，其中八大美院占19%，景德鎮陶瓷大學及本地院校占35%，國外學生占9%，其他省份院校占37%；
——依托核心啟動區集聚效應，向周邊擴散輻射，帶動景德鎮老工業區搬遷改造和老工廠棚戶區改造兩大項目，完成棚戶區改造7300戶……
“目前的陶溪川，只是建了一期，是未來陶溪川的1/10。”劉子力介紹，陶溪川二期建設已經全面啟動，建筑面積150萬方，投資138億元，包括中外合作辦學、雙創空間、非遺中心等業態，將形成一個新興、多元、國際化的陶瓷文化新地標。
一個開放、共享、時尚的陶溪川，也將賦予千年瓷都新的時代內涵和現代表達形式，使其煥發出更具魅力的時代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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