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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乃育 繪圖 |
擁有數項第一的美國波音787夢想飛機進入2013年連發(fā)故障，從上周初至本周三，十天七次事故，頻率極高，雖未造成人員傷亡，但無疑已引發(fā)了全球對其安全性的高度關注，也因此讓人反思其中存在的深層問題。
多國航班停飛波音787
從7日起，波音787在日本接連發(fā)生燃料泄漏、電池起火、線路問題、制動計算機故障和駕駛艙窗戶破裂等一連串事故。11日，美國聯(lián)邦航空管理局已經做出表示，打算全面評估波音公司最先進客機波音787的關鍵系統(tǒng)，包括設計、制造和組裝。
16日，在一架全日空787客機迫降后，日本兩大航空公司宣布暫停波音787飛行。同日，美國航空管理局下令暫時停飛美國境內由波音787夢想飛機執(zhí)飛的航班，并稱需要拿出一套改進措施，然后才能恢復航班，并且沒有就何時恢復飛行作業(yè)給出時間表。印度航空管理當局也下令停飛印度航空公司6架波音787。歐洲聯(lián)盟航空安全局一名發(fā)言人表示，歐盟也將采取相同措施。拉美最大空運商蘭智利航空公司當日也停飛了旗下3架波音787。
這距波音787交付使用僅僅一年三個月二十天。
新款機型藏多重隱患
許多人將波音787視為商用航空業(yè)的未來。確實，它承載著許多讓人夢想的新突破，既有設計理念上的提升，也有人類在新材料、新產品領域的結晶，還有乘客對空中飛行更為舒適體驗的向往。787一經面世，就以其卓越的性能成為波音公司歷史上最為暢銷機型。
然而，一連串事故的發(fā)生開始動搖乘客對夢想飛機的信心。
“我認為這件事差一點就要演變成一場嚴重的危機”，Teal Group資深分析師理查德·阿布拉菲亞(Richard Aboulafia)說，“如果他們不迅速行動，這件事就會改變人們對波音787的看法。”
對于各方對787安全性的質疑，客機的設計師以及美國監(jiān)管部門都表示相信，波音787飛機是安全的。那么問題究竟出在哪里？
仔細分析一連串的事故，拋開純技術問題，在安全性背后若隱若現的是一系列的深層問題，而這些問題又相互關聯(lián)。
●競爭壓力下的“急就章”
1990年代后期，波音767的銷售量正逐步被空中客車A330系列所蠶食，波音遂研發(fā)其取代產品。而9·11事件發(fā)生后，全球航空市場均受創(chuàng)，美國公司更是首當其沖，它們曾大力支持研發(fā)音速客機，此時面對突如其來的資金流失措手不及，“音速巡航機”遂被新計劃取代，并成為之后的787。激烈競爭所引發(fā)的新型飛機競賽，增加了潛伏在波音空客背后的安全隱患。
按照最初計劃，波音787在2007年8月首飛，第二年5月向日本全日空航空公司首次交付。然而，這一日程表被7次推遲，最終到2011年9月才完成交付。
即便這樣，波音787的研發(fā)、測試、試飛周期也只有6年左右，而一般新型飛機的研發(fā)、測試時間需要十多年。如果按最初設想，波音用三年時間就要完成一架全新飛機的研發(fā)和測試，這顯然是一項巨大的考驗。
可以相信，如果不是懼怕波音與空客的激烈商戰(zhàn)可能帶來的客戶流失，787的研發(fā)測試和試飛周期或許會更長一些。
●技術創(chuàng)新是把雙刃劍
波音787可以說融合了設計、材料、制造、集成等方面的創(chuàng)新。被稱為一個顛覆性的產品，其中包含了大量的創(chuàng)新。不過，創(chuàng)新在帶來優(yōu)勢的同時，風險也隨之增加。
787使用的復合材料在商用飛機中確實已有幾十年的使用歷史，這也是今年事故發(fā)生后波音辯稱787安全的理由之一，不過值得注意的是，波音787是首次全機身機翼使用碳纖維復合材料代替金屬材料制造的客機。客機中高比例(50%)地使用這些復合材料尚屬首次。航空業(yè)界人士表示，“這是一次嘗試，需要攻克許多難題”，“難免導致安全隱患”。飛機“脫層”缺陷則表明工藝還需要改進。
787采用高容量的鋰離子電池，所采用的系統(tǒng)極依賴電池運作，電池角色十分吃重，這是部分電池起火事故的起因。和其他飛機電池不同，鋰離子電池的內部液體極易燃，如果這種電池損耗太多或過度充電，就會增加起火機率。波音為此建立了特殊的電路系統(tǒng)和其他保護措施。然而，787是中遠程飛機，在長距離飛行情況下，電池故障率還是會有所提高。
此外，波音采用了可更換發(fā)動機，兩家供應商通用電氣和勞斯萊斯的發(fā)動機均有相同的標準接口，從而解決了兼容問題，但也可能因燃油接頭都是“方便接頭”的緣故，在長時間使用后出現了問題，從而導致漏油故障。
專家表示，對于787客機出現的問題，多與引擎和電力系統(tǒng)有關，也不排除與客機設計有關。
●全球供應鏈戰(zhàn)略面臨拷問
波音一直是美國制造業(yè)的象征。然而，在787項目上波音首次采取了全球供應鏈戰(zhàn)略，將其原在華盛頓州工廠的大量工作轉包了出去，分散到美國14個州和美國以外的11個國家和地區(qū)。除了自己的工廠外，波音需面對全球23個一級供應商。資料顯示，從工程量算，美日供應商約各占35%，其他國家共占30%。
787使用日本東麗公司的碳纖維復合材料，日本三菱重工的機翼盒，日本富士重工集團生產的機翼與本體飛機相連接的機體，機頭與機身的連接機體則由日本川崎重工集團生產。而發(fā)生過安全事故的電池由日本一流的湯淺電池制造。
全球供應鏈雖然有助于減少自身投資和降低成本，但是在把關、組裝等環(huán)節(jié)面臨的突發(fā)問題會更多，要求也更高。加上一級供應商下面還有其他供應商，也使問題更為復雜。
比如，勞斯萊斯的一個次級供應商在制造過程中，擅自改變工藝流程，導致變速箱的一些冠狀齒輪出現腐蝕，幸好勞斯萊斯在測試中及時發(fā)現了問題。
●監(jiān)管漏洞浮出水面
2011年10月24日，美國政府問責辦公室(GAO)曾對波音787型飛機進行審查，報告顯示787存在四方面安全隱患：有關飛機復合結構的活動狀態(tài)信息不足；該復合材料獨特性所牽涉的技術問題；維修的標準制定；相關人員培訓和維修中心增設問題。在報告中，GAO認為涉及的幾個安全隱患只有在飛機正式運行服務后才能顯現。
由此可以推斷，787是帶著這些隱患上路的。而縱觀787交付之前遇到的種種問題，不難讓人懷疑787獲得“準生證”的過程是否存在監(jiān)管漏洞。
波音仍有市場空間
遭遇事故門的波音未來命運會如何？
由于787夢想飛機故障頻出，高盛在本周三下調了波音公司的信用評級，同時還將該公司目標股價預測從目前的每股98美元水平下調至90美元。
787曾經在沒有進行任何試飛的情況下定單數超過500，但它同時也七次延誤交付。雖然波音將787匆匆送上了路，但事故門必然會對其產生一定影響，隱患最終還將影響到飛機的終端銷售市場。
最新數據顯示，去年空中客車定單大幅下滑，波音獲得最大飛機制造商頭銜。然而，來自空中客車公司的競爭仍不容小視。空客方面的人士表示，作為波音787的競爭機型，首架空客A350將在2014年交付。
不過，波音仍有機會。首先，事故原因還在調查中，究竟問題出在哪里現在還不清楚。其次，波音787具有自身的優(yōu)勢：787機身的載客量只有空客A380的一半，機身靈活，但同屬中遠程飛機，而且省油，可滿足未來日益繁忙的機場的需求。再次，787比空客A350早下線，如果近期的問題能夠得到很好解決，隨著技術成熟度的提高，波音公司仍有可能保持定單不流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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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音致歉 稱全力協(xié)助調查
波音公司董事長兼首席執(zhí)行官吉姆·邁克納尼(Jim McNerney)16日就近期787“夢想飛機”頻出事故致歉，同時表示波音將支持美國聯(lián)邦航空管理局的調查工作，盡快找出事故原因。
美國聯(lián)邦航空管理局當日發(fā)布緊急指令，要求擁有787的美國航空公司暫時停止運營并建議其他管理機構一并跟進。邁克納尼隨后在一份聲明中說，“我們將提供力所能及的全部資源進行協(xié)助”，并稱“在波音飛機上飛行的乘客和機組的安全是我們工作的重中之重”。邁克納尼還稱，波音公司確信787是安全的，未來幾天“我們將采取一切必要的措施，向我們的客戶和旅行大眾確保787安全性，并使飛機恢復運營”。(方燁)
波音787與技術進步
波音787是波音公司自1995年以來研制的首款全新型民用客機。它采用了四項關鍵技術：新型發(fā)動機技術、輕型復合材料技術、更高效的集成系統(tǒng)技術和先進的啟動技術。
借助這四項關鍵技術，波音787的整體性能得到很大提高。以新型發(fā)動機技術為例，它可使飛機起飛和降落時的噪音比其他同類飛機低許多，而且燃油消耗減少。與現有相同級別客機相比，該型客機能節(jié)省約20%的燃油。而新型材料使飛機重量大大減輕，運行成本也大幅下降，形成該機重量輕、噪音低、節(jié)能耐用等市場亮點。此外，該機艙內氣壓、照明、濕度、行李艙也在舒適度上有了很大改進。(王龍琴)
波音787交付使用后的不良記錄
2012年2月6日：一架波音787客機機身支撐結構上出現“分層”現象。
2012年7月11日：在范堡羅航展上，一架卡塔爾航空公司的波音“夢想飛機”地面動力裝置發(fā)生火災。
2012年7月30日：一架全新“夢想飛機”的引擎碎片在南卡羅來納機場引發(fā)火災，迫使緊急搶修人員將機場關閉了一個多小時。
2012年12月4日：由于機械故障，美國聯(lián)航一架載有174名乘客和10名機組人員的全新“夢想飛機”緊急迫降。
2012年12月13日：因為幾個故障引起的電氣系統(tǒng)問題，卡塔爾航空公司一架“夢想飛機”停飛。
2013年1月7日至11日：日本航空公司和全日空的波音787分別發(fā)生電池起火導致客艙冒煙、燃料泄漏和制動系統(tǒng)故障、駕駛艙玻璃出現裂紋、發(fā)動機漏油等問題。
2013年1月16日，全日本航空公司一架波音787因機艙冒煙再現險情。（周武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