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董事會成員中,徐剛和葛小波為王東明心腹,三名獨立董事也由王東明欽點,朱武祥曾任職中信基金 在經過數年爭奪后,華夏基金,終于姓“王”。 2012年5月11日,華夏基金公布新一屆董事會名單:中信證券董事長王東明、副董事長范勇宏、國聯發展(集團)有限公司副總裁華偉榮、春華資本集團主席胡祖六、中信證券董事總經理徐剛、中信證券董事總經理葛小波;獨立董事清華大學朱武祥、謝德仁,原中銀基金董事長賈建平。 “這才叫一股獨大、賣方控制買方,讓這樣的董事會選出來,證監會是要負責任的。”一位與華夏基金淵源頗深的人士向理財周報記者表示。 據接近中信證券的人士透露,即便在中信證券內部,徐剛和葛小波也被視為王東明心腹。 而2011年中,由于海航集團臨時撤出,華夏基金兩份股權無人摘牌,正是王東明親赴無錫面見國聯集團董事局主席王錫林,促使國聯集團下決心入股。 另據理財周報記者了解,雖然華夏基金公告并沒有說明胡祖六與任何股東方的關系,但是董事會中胡祖六確實由山東海豐派出。為了繞過證監會關于基金公司股東的限制,胡祖六不惜借殼入股。 而三名獨立董事,據接近華夏基金人士透露,也都由王東明欽點。其中朱武祥原本就曾任中信基金獨立董事,與中信證券淵源不言自明。 以此而論,目前的董事會9個席位中,王東明已經能夠影響除范勇宏之外的8票,而其幾乎完全控制的票數達到6張,徹底打破了沿襲數年的“王東明+范勇宏+3名獨立董事”的均衡結構。 前述接近華夏基金人士向理財周報記者表示,范勇宏、王亞偉以及擬任總經理的滕天鳴的目前安排只是為了平穩過渡,范氏團隊已有計劃整體撤出華夏基金。預計現任高管中,滕天鳴、張后奇都有可能離職,而吳志軍、劉文動更大可能留任。 動蕩仍在繼續。
三年三次爭斗,范勇宏股權夢成空
2010年夏天、2011年夏天、2012年春天,市場曾經三次集中傳言,范勇宏即將離職。 2010年夏,范勇宏發現大股東中信證券不容其在股權轉讓中發表意見,也并不支持對于管理層的股權激勵,憤而赴美三月。回國后,他發出一封著名的內部郵件:“12年來我們愛華夏如家(真的是家嗎?)” 2011年夏,華夏基金新的股東已經基本確定,范勇宏聯系的機構出局,華夏基金管理團隊夢想的股權激勵計劃成為泡影。 當時中信證券已下決心,即便在轉讓51%的股權之后,也必須掌控華夏基金的實際控制權,因此一直尋求只有財務投資訴求的股東。 理財周報此前曾經報道,華夏基金目前第二大股東南方資產,其入股華夏的資金來源有可能是其管理的PE基金——長威基金。據理財周報了解,此后證監會曾經要求有關機構對此做出解釋。 胡祖六目前的公開身份是春華資本集團主席。此前曾有媒體報道稱,在華夏基金最終敲定股權受讓方的2011年11月8日前一天,山東海豐國際航運集團有限公司更改了工商資料,胡祖六成為公司新的法定代表人。 華夏基金公告中,并未明確提及胡祖六與山東海豐國際航運集團有限公司的關系。 因此,胡祖六借道入股,應該也是為了滿足證監會關于基金公司股東的規定:“持續經營三個以上完整會計年度。”——春華資本集團成立于2010年,在2011年11月時顯然不能成為任何一家基金公司的股東。 據傳,在所有股東高價購入華夏基金股權之前,都一直只和中信證券溝通,從未與范勇宏團隊接觸。 2012年春,華夏基金管理層精心設計并且間接持股的第三方理財公司“華夏人理財顧問有限公司”曝光。令華夏基金管理層憤憤不平的是,關于這家公司的設立,此前王東明已經知曉,在華夏基金的董事會上也通過并形成決議。但在理財周報報道之后,中信證券卻翻臉指責了華夏基金管理層,火線叫 停了這一項目。 最終,雙方溝通陷入僵局,范勇宏選擇了離去。
新股東急眼,83億巨資23年回本
在范勇宏、王亞偉搶先抽身離去之后,留守的管理層,承受了更大的壓力。 “2011年新進來的幾個股東非常著急,華夏基金目前的盈利狀況遠遠低于他們的預估。”前述接近華夏基金的人士表示,“他們一直在要求管理層把利潤做出來。” 2011年,5家機構一共付出了83.44億元購買51%的華夏基金股權,當時的平均價格是,每10%的股權估值16億元。這一價格是基于華夏基金2011年利潤總額15.98億做出的。 而現實是,中信證券2011年年報最終披露,2011年華夏基金營業收入28.4億元,利潤總額8.85億元,凈利潤6.67億元。此凈利潤數據比2010年下降了接近40%,不足預估數字的一半。 2012年3月中旬,華夏基金打開旗下數只基金申購。公司解釋是,接下來看好藍籌股行情,認為投資者此時購入旗下較為大型的基金,將有賺錢效應。 但是與此同時,業內流傳說法認為,華夏此舉與公募規模不斷下降有關。從華夏基金季報以及華夏投研部門對外交流觀點來看,華夏對于后市偏于謹慎,沒有明顯集體加倉跡象。范勇宏更是曾經公開表示,2011年個股行情大于整體機會。在證監會網站上,華夏基金只新上報了一只債基。 以上跡象,無法得出華夏基金看好后市尤其是藍籌行情的結論。 因此,有業界人士認為,在股東方的巨大壓力下,一向不急于求成的華夏基金終于動作變形,時隔數年之后重新把規模擴張提上日程。 而幾乎所有人都認為,王亞偉和范勇宏的離去,有可能導致華夏基金規模和管理費收入的進一步下降。具體影響,可以在今年的基金二季報中看出。 “第一,如果下半年沒有一輪牛市出現,華夏的收入和利潤可能進一步下滑;第二,今年或者明年就將失去公募老大地位。”一家大型基金公司高管對王東明時代的華夏做出預言。 即便按照2011年華夏6.67億元的凈利潤計算,即便全部分配,新股東們也需要23年才能回本。 如果其中有股東的錢源于PE募集,顯然壓力更大。華夏盈利能力下降之后,股權價格也將發生變化,很難回到160億元的估值高位。 “(新股東)他們根本就不明白,這個行業是靠人做出來的。如果管理層不穩定,華夏根本不值那么多錢。以這樣的價格購入華夏,還不如直接去設立新基金公司。”一位華夏老人表示。
王東明難題,華夏靠什么?
盡管涉及華夏基金巨變的多家機構都全過程表現克制,不喜媒體的王亞偉甚至親自召開媒體見面會、力求平穩過渡。但毫無疑問,王東明面對的,仍然是一個處境艱難的華夏。 “如果滕天鳴有計劃離去,對于華夏的影響會更大。”一位業內人士表示。滕天鳴多年來協助范勇宏處理華夏基金日常事務,自己對于產品和系統的理解十分深刻,是基金行業難得的人才。 而華夏多年來被視為核心競爭力的投研部門,則剛剛結束了一輪調整。多位基金經理變動,均無法解決旗下主動型基金共同面臨的問題:在非單邊市場下,大型股基難有作為;而基金只數多、基金經理多,看中的股票不足則限制了單只基金依靠個股投資獲利的能力。 業界傳言,2011年上半年,證監會曾經調查過華夏投資部門的公平交易情況,并且表示不滿。此后證監會發布了《證券投資基金管理公司公平交易制度指導意見(修訂稿)》,強調一段時期內,同一基金公司不同組合的同向交易應該做到“無價差原則”,而不同組合同日反向交易被叫停。 當時業界傳言認為,證監會發現,華夏可能存在在同一只股票上,優先執行部分明星基金經理指令的情況。 在套上鐐銬之后,華夏旗下基金投資更為艱難。 而今年基金行業火爆的工具型產品,迄今為止并未出現華夏聲音。 目前也無渠道得知,股東們對于今年的華夏基金提出的具體盈利目標有多少,管理層又是否能夠達到這一目標。除了國聯集團旗下擁有證券公司,可以和中信證券一起共享華夏每年數億的分倉收入之外,其他股東只可能依賴年底分紅。 “按照中信證券一直以來的強勢風格,接下來直接干涉華夏基金管理,或者往華夏基金派出管理層,是很有可能的。”前述熟悉中信證券的人士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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