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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活熊取膽、歸真堂上市的種種爭論將歸真堂推到輿論的風口浪尖，這家在動物保護者眼中賺取“黑心錢”的公司，卻自稱是國內黑熊養殖標準的制定者。在他們看來，歸真堂上市被阻的下一步是活熊取膽行業被取締，上下游產業將遭遇沉重打擊。
那么，歸真堂的活熊取膽是什么樣的情況？黑熊在歸真堂遭到了怎樣的待遇？熊膽汁是如何制成熊膽粉？公司到底有沒有違規生產熊膽保健品？帶著種種疑問，中國證券報記者來到了福建省泉州市惠安縣這一福建熊膽粉最大產地。
養熊：費錢的行當
從廈門長崎機場下飛機以后一路向南，經過一百多公里的路程，便來到了泉州惠安縣。據當地人介紹，福建有兩家主要的養熊企業，都位于泉州，歸真堂規模更大些，也是福建省最大的熊膽粉生產基地。
從惠安縣城出發開車幾十分鐘，便來到了黃塘鎮，歸真堂的黑熊養殖場便坐落在這個地方。根據公司規劃，未來要擴建到3000畝，黑熊的數量擴大到1200只，熊膽粉的產量達到4000公斤。
熊場工作人員李文學(化名)告訴中國證券報記者，最近這陣子壓力很大，很多親戚、朋友、同學、老師打電話過來問，到底有沒有虐待熊。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他把相關的圖片和視頻都一一發了過去。
在李文學的帶領下，中國證券報記者先看到了幼熊。在從平地到13米高的架子，黑熊能夠輕松地爬上去。小李介紹，“熊的攀爬能力比人類強很多，而且在高處不會恐高，平衡能力非常強。”
盡管是年幼的黑熊，但是這些黑熊塊頭非常大。李文學說，“這些熊有兩歲，體重一般在180斤，力氣很大，一掌拍下來，不要說人，就連老虎都吃不消，是處在食物鏈頂端的動物。每只熊每天要吃大量飼料，包括玉米、麥類、豆粕、次粉、小米、糖蜜、肉粉、魚粉、豆餅、菜籽餅、花生餅等，養熊是比較費錢的行當。”
養殖場的另外一位工作人員還說：“黑熊在這里獲得的物質待遇比動物園要好得多，黑熊屬雜食動物，養殖場有時候會喂他們新鮮蘋果，在‘生產車間’，熊有床位，不是直接在地上睡覺。”
引流：活熊如此取膽
所謂“生產車間”，就是活熊取膽的地方。
“黑熊到了3歲開始性成熟，5歲生理成熟。養殖場一般會根據不同熊的體質特點選擇合適的時間進行手術，也就是在膽囊部位切一個口子，將膽囊壁延伸，并在愈合以后成為膽汁流向體外的通道，但是需要借助引流管，就像籃球打氣時插的氣門針。”李文學說。
對于網上流傳的虐熊的種種圖片，李文學說：“在熊身上一直插著管子的方法是80年代和90年代初行業內的做法，從朝鮮引進的。熊還要裝在一個小籠子里，但這么做一方面熊容易生病，另外取出的膽汁質量也不好，養殖場的成本更高。現在用的無管引流方法從1998年開始在全行業推廣，這種做法的好處是熊不會發炎和生病，也是國內唯一合法的活熊取膽方式。”
在“生產車間”，中國證券報記者看到，一般兩只熊呆在一個圈舍，圈舍上連有兩個小的引流籠，恰好比一只熊略大。在引流的時候，熊會爬進引流籠，引流籠下方留有一個洞，引流員由此可以將引流管從手術口伸進熊的身體。引流的同時，熊還在進食，引流全過程將近一分鐘。
李文學說，“每天引流兩次，在固定時間進行。每只熊每天取出的膽汁量大概是130-140毫升，而熊每天分泌的膽汁量為1800-2000毫升。膽汁更為豐富的熊每次能夠取出90毫升的量。由于養成了條件反射，熊到了時間會主動爬進引流籠。”
對于無管引流的做法有很多反對之聲。亞洲動物基金中國區外部事務總監張小海在接受中國證券報記者采訪時稱：“根據亞洲動物基金經過對以往案例的研究，無管引流這種做法只是表面上看起來不殘忍，外部細菌依然容易入侵，這些熊患有膽囊炎、肝病、脊椎病甚至精神疾病，對很多抗生素具有抗藥性。”
央視主持人張泉靈也在微博中說：“歸真堂說，無管引流法對熊沒有痛苦。天啊，天天關在狹小空間里不痛苦？身上永遠有個不愈合的口子，不痛苦？何況熊膽的有效成分早就可以人工合成，也可以用大黃等草藥代替，為什么要傷害那些熊呢？”
熊膽粉：緊俏的商品
養熊基地生產出來的熊膽汁歸真堂并不會直接銷售，下一步要將其加工成熊膽粉。
從黃塘鎮出發，經過幾十分鐘車程，便來到了凈峰鎮，歸真堂總部所在地。緊挨著行政辦公樓，就是熊膽粉生產車間。
在車間擔任組長的吳德明(化名)告訴中國證券報記者，“車間一次投料最大的加工量是200升熊膽汁，滿負荷生產的時候，經過大概48小時能夠生產出熊膽粉的初級產品，此后的加工和包裝至最終出場得半個月。”
中國證券報記者看到，熊膽粉的初級產品呈金黃色。吳德明說：“熊膽汁經歷了一道過濾，兩次殺菌，一次真空冷凍干燥，才會形成金黃色的初級干品。如果是烘干法，出來的產品呈黑褐色，跟熊膽汁的顏色差不多。”
對于熊膽粉的用途，吳德明介紹，并沒有賣給其他藥廠做成其他藥，而是直接進入銷售環節。公司目前也在做新藥研發，但是新藥研發難度較大，最終能否成功、何時成功都難以預料。
在當地歸真堂產品的加盟店，中國證券報記者看到了最終產品，熊膽產品主要分為膠囊、粉兩類，另外還有一個清甘茶。銷售員小王介紹：“膠囊和粉的成分都一樣，價格基本按克定，一克100多元，作用主要是護肝、養肝，目前每天能夠銷售幾十箱，市場需求很旺盛。”
“熊膽粉雖然不是處方藥，但是對于肝病確實有很好的療效。有些肝病患者在醫生的建議下也會買。經常熬夜的人肝一般不太好，因為體內的毒素需要通過肝排出去，熬夜不利于排毒，如果服用這款產品也能對健康起到幫助作用。”小王說。
清甘茶：成分“不含熊膽”
歸真堂的清甘茶等產品也是輿論關注的焦點，有媒體報道指出，歸真堂在生產熊膽茶，這是違反產業政策的，在違規生產熊膽保健品，不應當上市。
據媒體報道，歸真堂目前生產30多種產品，除了熊膽粉和熊膽膠囊兩種藥品外，其他產品主要為熊膽茶、清甘茶等產品。不過查詢國家藥監局網站后，并未發現歸真堂產品獲得任何保健品批準字號；而獲得熊膽保健品批號的只有兩種產品，也非歸真堂產品。
對此，歸真堂有關人士稱，“這一說法是對公司產品的理解存在偏差，公司熊膽產品主要就是兩種，一個是膠囊，一個是粉，非熊膽產品就是清甘茶。之所以出現30多種，主要是藥品包裝規格不同，如1克裝、0.6克裝、3克裝等。公司沒有生產保健品。”
對于媒體普遍關注的熊膽茶一事，歸真堂表示：“這是公司早期的一款產品，從2011年起沒有再生產。”但據有關媒體在2011年2月份的報道，當時市面上依然有歸真堂的熊膽茶在銷售。
在歸真堂的加盟店中，銷售員小王告訴中國證券報記者：“熊膽和清甘茶是兩款不同的產品，作用也不一樣，前者主要是針對肝病，后者可以去火。清甘茶主要成分是鐵觀音，不含有熊膽，價格比當地的鐵觀音要便宜。從清肝茶的包裝盒上可以看到，清甘茶配料包括鐵觀音、金銀花、枸杞子、仙草、魚腥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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