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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對涉案嫌疑人宣布變更強制措施。陳銀健/攝 |
自2010年起，我國先后對原產于美國的凍雞產品根據不同廠商征收不同稅率的反傾銷稅和反補貼稅，高額的“兩反稅”率使得凍雞產品進口環節綜合稅率達到70%至100%，巨大的境內外價格差異，令不少走私分子不惜鋌而走險。
2011年3月以來，南京海關以一起簡單案件線索為契機，一舉破獲了系列具有行業性走私特點的大案，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先后立案偵辦了4起凍品走私案件，案值3.33億元，涉稅1.56億元，抓捕犯罪嫌疑人12名，成功摧毀了以包稅、偽報原產地、偽報品名等為手法的行業性走私團伙。
“簡單”案件揭開凍品走私大案面具
3月22日，蘇州甲食品公司向南京海關隸屬張家港海關申報進口一票原產國為美國的凍雞雜翼。張家港海關關員在查驗時發現，該公司提供的生產廠商為美國A公司，而貨物外包裝標明生產廠商卻為美國B公司，雖然兩家公司適用的“兩反稅”率都相同，這類既不涉許可證又不涉稅的申報不實行為也屬于違法行為，嚴謹的現場關員在3月30日將此作為案件線索移交張家港海關緝私分局處理。
3月30日當天，張家港海關緝私分局派出查私科與偵查科民警組成的聯合調查小組對該線索進行初步核查，當偵查人員趕到碼頭對貨物再次開箱查驗時，卻沒有發現其它疑點。
“難道這真是一起簡單案件嗎？既然稅率相同，為什么會出現外包裝標識與申報單證不符的情況呢”，調查小組的民警反復思考，依舊無法說服自己，“這里面肯定不簡單，一定要再去這家企業看看！”
3月31日一大早，滿腹疑慮的調查小組趕到蘇州市該食品公司所在地，開始一輪更為細致的核查。企業負責人李某故作鎮靜地熱情接待調查小組，并“痛快”承認了自己申報當中的“工作失誤”，甚至還提出主動接受處罰，盡快處理好。但細心的偵查員沒有被這些現象迷惑。因為在與李某談話時明顯感到他的心虛，而這家規模很小的公司，卻有大量不明往來的資金流動，對偵查員要求提供的一些其它材料，當事人似乎遮遮掩掩，不大情愿，更可疑的是，偵查人員還發現該食品公司存在高報價格進口這一極不尋常現象。調查小組在核查間隙向張家港海關緝私分局領導匯報了上述情況，該局領導當機立斷，命令調查小組將該公司負責人李某及單證員王某帶回分局進一步審查。
返回海關后，張家港海關緝私分局首先對調取的海關數據和該公司提供的有關材料進行了梳理，隨后安排精干力量，開始對李某和王某進行談話審查。很快涉案人員在談話中提到該公司以包稅方式在廣東口岸進口了大量美國凍雞產品這一重要情況。同時，材料梳理小組也反映該食品公司確有大量與香港某貿易公司的結算單，并有不少從廣東口岸以包稅方式進口的單據，單據上申報的原產地多為巴西、阿根廷等非“兩反稅”適用國家。該公司明顯存在以偽報原產地手法進口美國產凍雞產品，偷逃巨額“兩反稅”的嫌疑。張家港海關緝私分局遂于當日對該食品公司走私行為進行立案偵查，由此揭開了破獲系列凍品走私大案的面具。
專案組南下牽出連環案
雖然案件找到了突破口，但接下來的審訊工作超乎想象艱難。一方面李某拒不承認有走私行為，反復強調廣東口岸進口的凍雞產品系包稅公司所為，甲公司只是在廣州的某凍品市場購買這些產品后再進行國內銷售，這些采購事宜由他們公司駐該市場辦事處的負責人張某具體實施，他本人并不知情，另一方面單證員王某也推說包稅進口事宜由辦事處的人負責，平時他們之間沒有什么聯系，具體情況他不清楚。
案情匯報受到南京海關的高度重視，南京海關副關長兼緝私局局長司永勝同志迅速指示南京海關緝私局偵查處馳援專案，一支由南京海關緝私局處長帶隊的11人小組在最短時間集結至張家港海關緝私分局，由張家港海關緝私分局領導掛帥的廣東方向行動組當天飛赴羊城。
在廣州海關的協助下，廣東行動組很快找到了該公司辦事處。所謂的辦事處只是市場里一間很小的門面，公司人員不知去向。4月2日凌晨5時許，只睡了不到五個小時的行動組偵查員再次來到這一地址，通過物業保安順利地叫開房門，室內的兩個人不解地望著偵查員。通過核對身份，李某所說的辦事處負責人張某并不在其中，且居住于此的人也并不是甲食品公司廣州辦事處的人。
難道線索就此斷了？并不灰心的偵查員，仔細詢問發現，此二人戶籍竟與李某同一個村，更巧的是二人所屬的蘇州乙國際貿易公司廣州辦事處，同樣有大量凍雞產品的進口貿易。偵查員現場沉著應變，以核查的名義詳細了解該公司的進口情況并發現乙貿易公司也是通過包稅的方式進口了大量凍雞產品，通過隨后此公司廣州辦事處的負責人周某向我偵查人員提供了有關的進口單證及銷售記錄，僅其中一張船期表上貨物的偷逃稅額就已超過了100萬元！
行動組的收獲立即傳回南京海關，張家港海關緝私分局領導隨即指示：一是第一時間立案偵查乙貿易公司，二是由行動組控制好對象、并切斷其對外聯系，三是對負責人周某實施突審。該分局本部也立即抽出人員核查相關數據，組織警力奔赴乙貿易公司蘇州住所實施抓捕和搜查工作。后經查實，該貿易公司以包稅方式走私進口美國凍雞產品512柜11700噸，案值1.49億元，涉嫌偷逃稅款7900萬元。
走私“大鱷”出水，系列走私案厘清
通過多方協調，為確保案件的深入開展，4月23日，張家港海關緝私分局將上述案件移交其他海關繼續查辦，短時間內又先后立案偵辦近20起同類型案件，很快，在全國各地都打響了一場更大規模的打擊凍產品偽報價格及原產地走私犯罪的專項行動。
雖然案件牽出了更多的線索與情況，但最初那家食品公司的案件卻仍然沒有新的進展。
但在對周某的審訊中，周某交代他并不知道張某這個人，但他認識一個叫朱某的人，卻是甲食品公司廣州辦事處的人，住在市場附近的一個小區，也許找到這個人就能知道張某的去向。行動組偵查員歷經曲折，經過多方查找，終于確定朱某的住址，并通過小區物業證實張某也居住于此，但此時朱某和張某已聞風而逃。
進入室內后警官發現，雖然該住處已被清理很干凈，但在大廳的沙發上還有一袋整理好的紙質材料，其中材料不僅證實了自2010年2月至2011年3月，甲食品公司通過包稅方式以偽報原產地、偽報品名的手法走私進口美國凍雞產品480柜11000噸，案值1.41億元人民幣，涉嫌偷逃稅款7400萬元的犯罪事實，還牽出了另一起偽報品名走私美國凍雞產品的個人走私案(后經查實，2010年6月，犯罪嫌疑人宋某委托包稅公司進口9柜凍雞產品212.4噸，通過將原產地為美國的凍雞爪偽報成原產地為阿根廷的凍雞爪走私進口，案值280萬元，涉嫌偷逃稅款158萬元，分局已另案處理)。面對如山鐵證，李某與王某的訊問工作勢如破竹。
正所謂天網恢恢，據事后在杭州落網的朱某、張某交代，這袋材料應該是在他們逃跑時清理出來準備帶走而又不慎遺忘漏在沙發上的。
隨后偵查人員還發現李某以其妻子的名義成立了蘇州乙食品公司，甲、乙兩食品公司事實上是“兩塊牌子，一套班子”，連辦公地點也在同一處，具體業務由同樣的員工操作。通過擴線并案偵查發現，乙食品公司自2009年6月至2011年3月間，采取低報價格手法從上海、張家港口岸走私進口凍雞、凍豬產品2300余噸。4月13日，張家港海關緝私分局依法對乙食品公司低報價格走私案立案偵查，經查實，此案案值3800萬元，涉嫌偷逃稅款133萬元，至此張家港海關緝私分局偵辦的凍品系列走私案件已達4起，總案值超過3.3億元，總涉稅額近1.56億元。
鏈接：南京海關緝私專家分析凍品走私案特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