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債危機的連續劇已經上演了近兩年,歐洲領導人一次次的緊急峰會只是開出了一劑劑緩解危機的“止痛藥”,危機沒有得到徹底解決。有化解歐債危機的良藥嗎?越來越多的聲音提到“歐元債券”。
意大利財長特雷蒙蒂多年前就提出歐元區發行共同債券的構想。隨著歐債危機的爆發和蔓延,特雷蒙蒂舊話重提,并得到歐元集團主席容克的響應。容克根據布魯塞爾勃魯蓋爾研究所的一個報告,提出發行歐元債券的基本構想——歐元區成員國可以發行最多達國內生產總值60%的歐元區聯合主權債券,這也是馬斯特里赫特條約規定的最高債務限額。這部分債券被稱為“藍債券”。與此同時,各成員國仍可自行發售本國的債券,這部分債券沒有歐元區成員國的共同信用擔保,被稱為“紅債券”。
發行歐元債券被擁躉者認為是化解歐債危機的終極解決方案,不僅能阻擊現今債務國一個接一個倒下的多米諾骨牌效應,而且會穩定歐元和歐元區經濟。
歐元區的高負債國無一例外地支持這個方案,英國由于對歐元區有較大風險敞口,也加入了支持的行列。歐元區的核心國家眾口一詞地反對這個構想,德法兩個“帶頭大哥”是其中堅力量。8月中旬,德國總理默克爾和法國總統薩科齊在巴黎表示,兩國將共同提出成立歐元區經濟政府、成員國實施財政平衡政策、征收金融交易稅等建議,但強調不會推出歐元債券,也不會擴大穩定基金規模。
德法政府的態度被批評者認為是討好國內選民的短視之舉。諾獎得主斯蒂格利茨和投資大師索羅斯更認為如果不推出歐元債券,歐元的生存將非常艱難,而德法這樣的歐元區核心國家也將受到嚴重的不利影響。但也有一些經濟學家站到了反對的行列,認為歐元債券不是什么解藥,充其量只是一個安慰劑。
歐債危機以來人們開始檢討歐元的“先天缺陷”,即只有共同貨幣,沒有共同的財政政策。有學者認為如果推出歐元債券就延續了歐元的先天缺陷。歐洲央行首席經濟學家斯塔克認為只有在歐洲層面上實現更大程度的財政政策的協調統一,并設立歐洲財政部長一職,授其以直接干預歐洲各國預算政策的權力,聯合債券才能夠發揮作用。而財政政策的統一,建立在真正意義上的歐洲政治一體化的基礎才有意義。
歐債危機以來人們也在重新討論誰是歐元的受益者。德國、法國這樣的所謂實體經濟有優勢的國家被認為是歐元的最大受益者。因此,德法兩國也理所當然地要擔當起拯救歐元、援助債務國的責任。但也有觀點認為,現在陷入債務危機的國家其實也享受了十年的好光景。因為同在歐元區,市場就忽視了這些國家的信用缺陷,這些國家很容易從市場融資。但隨之是工資水平大幅提高,通脹率大幅上漲,實體經濟競爭力每況愈下,資金大量流入房地產業,直至吹起巨大的房地產泡沫。最后的結果是債臺高筑,陷入危機。現在如果聯合發行歐元債券是將經濟穩定、財政穩固國家的信譽轉借給這些財政狀況糟糕的國家,同樣是給市場錯誤的信號。結果是增加了財政狀況穩定國家的借貸成本,而那些財政狀況不好的國家則可以憑此繼續堆高債臺,融資成本卻得以降低。這樣也就削弱了這些國家解決預算問題的積極性。
歐元債券可以是解藥,也可能只是安慰劑。支持與反對方其實在是否要發行歐元債券的問題上沒有根本分歧,但是對發行的前提條件要求不同。這個“不同”在短期內不大可能“認同”,因此在近期內,歐元債券不大可能成為首選的解決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