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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6日上午，蕪湖首家村鎮銀行——繁昌建信村鎮銀行正式對外營業，這也是中國建設銀行在安徽省投資成立的第一家村鎮銀行。據悉，它是由中國建設銀行作為主發起人和控股股東，繁昌縣數家民企以及自然人參股成立的一家新型農村金融機構，主要為當地農民、農業和農村經濟以及中小企業、個體工商戶提供金融服務。新華社發(楊華/攝) |
中國的民營經濟正處在急劇變動的環境中，未來如何發展都要考慮這些因素。我想討論三個方面的問題：一是新階段民營經濟發展，二是抓落實方面的金融問題，三是促進中小企業發展的建議。
新階段民營經濟發展
未來十年中國的經濟是最關鍵的時期。與過去十年相比，有一些長期因素開始發生變化。因此今后增長模式、發展方式都會受到這些因素變化的影響。新階段民營經濟以及民間投資的發展要納入到這些變化中考慮。這些長期的變化有這么幾條：
第一，低成本勞動力的因素正在消退，我們面臨著劉易斯拐點。這次富士康事件和廣本事件，各地的加薪現象，都意味著低成本的廉價勞動力制造業可能會遇到很大的挑戰。低成本勞動力不再是一個優勢，這可能對民營企業管理和發展帶來新的挑戰或者新的發展空間。
第二，如果從人口角度看，在未來十年間，中國人口結構將發生重大變化，就是60歲以上人口達到五分之一，老齡化社會到來。這將帶來兩個問題，一個是過去的人口紅利已經不再，投資率會下降。企業的發展就要更依賴于技術進步。第二個，是市場的結構發生變化，可能不再是供求導向型機制，而是需求導向機制。對企業而言，個性化產品和服務更為重要。
第三，從全球情況來看，由于這次金融危機的影響，特別是現在歐洲主權債務危機的影響，世界經濟可能會長期處在比較低迷的狀態。這意味著中國出口導向型經濟的現狀不可維持。而我們中小企業過去都集中在沿海，以加工貿易為主。這也意味著轉型是迫在眉睫的。如果轉型受阻，不排除大批中小企業陷入經營困難。
第四，在這樣一個過程中，隨著結構調整、經濟發展，服務業占的比重會明顯上升。尤其像生產型服務業的需要會明顯上升。
第五，與此相關的第五因素，國民收入水平也會發生變化。隨著有關勞動力成本的變化，人均收入水平是會有較大幅度的提高，收入差距會顯著縮小，人民生活水平會顯著提高。隨之可能會有新的需求出現，提供新的創業機會。
這些因素的變化，跟過去30年的中國經濟增長的變化是不太一樣的，既帶來了機會，同時也帶來了挑戰。過去30年中小企業發展主要集中在兩個領域。一個是制造業，特別是出口導向型的加工制造業，第二個就是現在的房地產業。出口的加工制造受到國際金融危機影響非常之大，出口下降導致民營投資下降。國家為了反危機，增加國家投資就出現了國進民退的現象。
今年，民營投資會下降，因為房地產業受到抑制。但這反映的并不完全是國進民退的問題，更多的反映是民營企業在行業分布上過分集中，而且是過分單一。從這個角度看民營企業也需要調整行業分布結構。新“36”條提出政府投資限制于某些領域，這是很重要的一條，為民間投資開辟了新機會。我認為這種調整結構，不僅僅要上規模，上等級，尤其要關注向第三產業分散，這是非常重要的。
綜上所述，總體上講下一步民營企業的發展目標應伴隨著國民經濟發展的新變化做相應的調整。如果說過去是GDP導向的話，那么今后就是國民收入導向。我們中小企業、民營企業能不能為國民收入增長做出示范，而不是增加產值、增加規模。這是一個有導向性意義的重要內容。
落實36條與金融安排
這36條中提出了很多這方面的任務，其中金融安排又是人們關注的重點和難點。首先是與中小型企業融資相關的微型金融發展。自去年金融危機以來，政府對中小企業的融資問題不可謂不重視，政策力度不可謂不大，各大銀行都規定必須建立中小企業融資部，單獨到賬，單獨考核，貸款的動力大，員工的壓力大。但即使是這樣，各大銀行平均貸款規模是500萬。平均貸款規模如此之高，表明很多更小型的企業，甚至微型企業，難以獲得資金支持，融資難依然存在。微型金融的發展看來不能靠現有的金融機構來承擔，因為小型企業所需要的微型金融服務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商業金融安排。而這方面，36條強調的并不是很多。
我們說微型金融和傳統金融不一樣，是因為許多風險問題，他是靠血緣關系，這就是為什么一方面大的金融機構在發展，另一方面非正規金融仍大量存在。
這給我們一個啟示，中小型企業的發展不是靠現有政策，而是靠草根金融的發展即另一套有別于傳統金融的微型金融技術，這種金融的發展可能對中小企業的發展意義更為重大。目前央行和銀監會正在起草小額貸款人條例，對此需要高度關注。在這方面還要進一步落實，特別是小額放款條例。
其次是對民間投資相關的金融創新。現在盡管基礎設施，包括鐵路都對民營和民間投資開放了，但進展并不理想。并不是政府不鼓勵你進取，而是這么大的項目，這么分散的錢，中間差了一個環節，比如說如何能把小型資金組織起來，讓它進入大型化項目。現在私募基金發展就是這種創新嘗試。這種發展實際上恰恰是為小資金和大項目中間架一個梯子。鼓勵民間投資進入。鼓勵引導民間投資不僅僅是中小企業，現在居民收入增長，居民是最大的投資者，這是最重要的民間投資，如果沒有適當地把它組織起來，它就不是民間投資，而是存款，存款就會變成對大企業的放款。因此它需要金融的創新，轉化成民間投資，引導中小企業發展。
第三是地方政府的作用。現在都說要進行創新，都說要扶植中小企業的發展，也花了不少錢，但效果并不理想。我想一個地區的中小企業發展關鍵在于創業環境的締造。在這方面深圳的經驗可以總結。在深圳高科技企業，尤其是高科技中小企業大面積地、成片地出現，與深圳市場經濟體系的完善、創業環境的良好不無關系。
舉一個簡單的例子，深圳的華南城，五花八門，什么都有。小到螺絲釘，大到機器設備，創業非常方便，什么東西都能買到，一個創意很快就能實現，只要這個創意能實現、能賣得掉就變成企業了。這樣一種創業環境，會引導民營投資。促進民營經濟的發展不在于表面工作，應該實實在在地去干，尤其要締造創業環境；在這方面地方政府是大有可為的。
促進中小企業發展的建議
中小企業協會、工商聯能不能組織力量去調查一下重慶。重慶已經不叫中小企業，叫微型企業。財政補一點，個人拿一點，銀行貸一點，鼓勵微型企業發展，所謂微型企業就是20人以下的企業，20人以下企業的發展才是真正的經濟繁榮，有了就業，有了收入，然后生活才能安定。這是今后一個新的路子，過去我們說把企業做大，民營企業也要從小企業變成大企業，微型企業的發展可能是新的方向。
中小企業協會和工商聯是否能更多地關注一下中小企業以下、個體戶以上的那個企業層。微型企業的發展可能是一個方向，因為它是以提高國民收入為導向的。總的來說，這次“36條”為民營企業的發展是提供了新的環境，從未來看，因為這個文件是引導民間投資的，不完全針對民營企業，民間投資的主體是個人，只有通過金融創新，才能把民間投資跟中小企業、跟民營企業發展聯系起來。 (作者為中銀國際控股有限公司首席經濟學家)
(以上文章均整理自作者在中改院“鼓勵和引導民間投資健康發展”研討會上的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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