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汶川大地震中堰塞湖的危險為大家所熟知。目前我國“利率倒掛”、“成品油價格倒掛”和“糧食價格倒掛”形成了中外利率和價格的落差，構成了中國經濟的堰塞湖。筆者把中國經濟的“堰塞湖”分為兩種。
一是金融市場上的“堰塞湖”。中美利率倒掛和人民幣升值導致投機資本在中國能夠獲得更高的收益。如果考慮我國的實際情況（不考慮交易成本），國外投機資本投資在國內的收益率為人民幣利率加上美元對人民幣貶值的幅度，它包括利息收益和人民幣升值后貨幣的匯兌收益；投資在國外的收益率為美國的利率。因此當人民幣利率加上美元對人民幣貶值的幅度等于或小于美元的利率，則投機資本流入不會獲得利潤。只有當人民幣利率加上美元對人民幣貶值的幅度大于美元的利率，則投機資本在國內投資的收益要比在國外投資的收益大，投機資本流入會獲得更高的收益。
從人民幣和美元的基準利率，以及人民幣升值的趨勢來看，熱錢流入能夠獲得較高的收益。
在我國，投機資本既有套利又有套匯的機會，因為人民幣利率和美元對人民幣的貶值幅度都大于美元的利率。現在人民幣一年期的利率為4.14%，聯邦基金利率為2%，從人民幣升值的速度來看，通常預測一年可能達到10%，則美元對人民幣的貶值幅度要超過10%，因此投機資本在中國的收益率要大于4.14%+10%，遠遠高于2%，差幅要大于12.14%，也就是說，投機資本在中國待一年，收益率要高于14.14%，比在美國投資的收益率要高，差幅超過12.14%。因此可以看出投機資本流入，即使什么也不做，超額利潤率也是相當高的。也就是說投機資本在我國能夠獲得的收益率，遠遠高于能夠在美國獲得的收益率，國內外收益率的落差非常大。
二是商品市場上的堰塞湖。成品油價格倒掛導致成品油市場的不穩定，國內成品油需求大幅度上升，引發國內油荒和排隊加油的現象。我國原油的價格基本上和國際價格接軌，但是成品油價格和國外有一定的落差。國內外成品油價格倒掛導致成品油企業囤積，惜售，限量供應等，在利益的驅使下，成品油走私也有加劇的趨勢。因此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19日宣布將汽油、柴油價格每噸提高1000元，航空煤油價格每噸提高1500元。盡管如此中石化和中石油相關負責人仍認為國內油價與國際油價倒掛嚴重，之間仍存在4500元左右的價差，這意味著，目前國內成品油價格與國際市場價格相比每升仍有3－4元價差，也就是說國際上的成品油價格按照國內人民幣匯率換算過來仍有3－4元差額。
糧食價格倒掛也是一個影響中國經濟的重要因素。最近國際糧食價格不斷上漲，國內糧食價格低于世界糧食價格，如國內大米價格和國外大米價格甚至相差到4至5倍。在我國，糧食供需基本上能夠達到平衡，但不能忽視國內外糧食價格的倒掛現象，國內糧食價格倒掛導致糧食走私抬頭，在我國廣東、云南和新疆等邊關都有走私糧食的現象，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怎樣化解我國經濟“堰塞湖”的風險，筆者認為可通過以下幾個“導流渠”解決問題：
一是控制人民幣升值的步伐。目前對于投機資本而言，既能夠套利，又能夠套匯，盡管中美利差倒掛，但是央行今年很少使用利率工具，利差擴大的空間有限，投機資本更看重的是人民幣升值的趨勢，預期人民幣升值的幅度越大，投機資本的獲利也就越高，控制人民幣升值的節奏將有利于控制投機資本迅速獲利，增加其時間成本。
二是央行應該謹慎使用利率工具。在人民幣升值的條件下，利率提高會導致中美利率進一步倒掛，必然會進一步刺激投機資本流入，加劇宏觀經濟內外不均衡。因此目前從緊的貨幣政策數量型工具仍然優于價格型工具。
三是提高成品油價格，理順國內成品油價格。通過提高價格，使成品油價格真正反映煉油企業的生產成本，消除價格倒掛，減少財政補貼，讓市場來調節，這有利于促進用油企業節能，也有利于增加供給，遏制投機。
四是把對糧農補貼轉變為提高糧食價格。我國糧食價格較低也反映了國家對糧農的大量補貼，這些補貼維持了農民的收入和相對較低的糧食價格。為了促進糧食生產的發展，應該發揮市場機制的作用，通過價格提高來增加農民收入和激勵農民種糧的積極性，進一步穩定糧食生產。
總之，在目前國內通貨膨脹壓力較大的情況下，怎樣進行價格體制改革和價格體系調整是一項艱巨的任務，價格調整的步伐、幅度、時機的把握都是對政策制定者智慧的考驗。
（作者為復旦大學國際金融系副教授） |